夜間巡月

水下世界

※CP：喜多川x雙葉
※有怪誕描述注意

 

喜多川曾經有一次去旅行的時候遇到人魚，據他所說那是一隻不會歌唱的美人魚，他總是會站在岸邊注視著人魚，期望有一天風可以帶來她的歌聲，只可惜一直到他離開的時候都沒有順利完成願望。

佐倉直說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這個世界上怎麼會真的存在人魚，喜多川一定是為了讓自己的空手而歸看起來合理一點才會編出謊言來，結果喜多川一臉不服輸地問佐倉要不要跟著他一起去旅行，他會讓佐倉知道自己並沒有在說謊。佐倉是個不服輸的少女，對於喜多川的邀約當然是不惶多讓，兩人只帶了輕便的行李就踏上旅程，就連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只屬於他們兩人的路途。

佐倉本來就是個家裡蹲，對於旅行她一直不是那麼在行，喜多川則是個窮光蛋，大部分的時候他沒有那麼多錢，兩個人才沒走幾步路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乾脆坐在路邊休息一會再出發。一來二去花了不少時間，這樣看來要走到喜多川看見人魚的地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是沒關係，總有一天會抵達的。」

「御狐說的還真是自信啊……萬一我們都到不了怎麼辦？」

「不會的。」

喜多川說得很有自信，似乎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貧窮算在旅行成本裡面，不過佐倉也覺得他的自信八成是有甚麼依據的，現在就姑且相信他好了。作為Navi，佐倉自然有很多可以引航他們前往目的地的方法，但喜多川的道路似乎都不按照牌理出牌，有好幾次他們總會因為向左還是向右而大吵一架，雖然事後回想起來也稍微有點幼稚吧？但正因為是喜多川和佐倉，吵架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

究竟怎麼樣的海域才可以吸引喜多川駐留呢？而又是怎麼樣的奇景才可以讓喜多川編造出關於人魚的傳說？不知不覺佐倉變得很有好奇心，很想親眼去看一看喜多川所謂的人魚究竟是甚麼，雖然她說不上來，但心裡卻莫名有一種旅行如果永遠不要結束該有多好的願景。找不到人魚就可以了吧？繼續與喜多川旅行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她開始習慣於步行的生活，習慣與喜多川爭論之後開懷大笑的時光，說不定人魚找不找得到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佐倉，找到了。」

「……咦？」

就在那一天，喜多川望著海平面的另一邊說著自己已經找到人魚，但佐倉無論怎麼看那裡都是一望無際的海，喜多川看見了甚麼？會不會是只有藝術之神才可以見到的景色？不，也有可能人魚是針對性別的，佐倉畢竟是女性，人魚喜愛誘惑的也只有迷途好色的男性……喜多川是這種人嗎？喜多川只不過是為藝術獻身的藝術癡罷了。

那幾天他們就在海邊紮營，每每升起篝火的時候佐倉就會看向喜多川，喜多川的眼神總是注視著海平面，就好像有一天他會投入海中一樣。那一天的星光璀璨，如果人魚出現的話想來會伴隨著曼妙的歌聲，喜多川扛著畫板一步步走向大海，他知道人魚終於開口歌唱，就像是天籟一樣的聲音在吸引著他，他想要把人魚畫下來並且告訴眾人人魚是真實存在的，他的藝術會流傳在這個世間千年萬年，他會是最偉大的藝術家，他是──

「御狐，不要走。」

「……佐倉？」

他不知道甚麼時候被佐倉拉住了手，半個身子都陷在海水裡，只差一點喜多川就真的要走入大海成為另一種意義的人魚──或許再也睜不開眼。佐倉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擔憂，她的體型嬌小，連頭髮都濕透，髮尾跟眼鏡上還殘有水珠。

如果佐倉沒有喊他的話會發生甚麼事呢？畫板都已經濕透沒辦法作畫了，衣服跟鞋子也是，大概會有好幾天的時間沒辦法旅行，但這趟旅行應該在找到人魚的時候就該畫下句點。

「……不要走，哪裡都不要去。我相信你說有人魚了啦，所以說……所以說……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找人魚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你不想看看人魚嗎？」

「不要，我不要……御狐不是有我了嗎？所以……不要去……你走向大海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媽媽當時一樣……好可怕……」

喜多川很少看見佐倉哭泣的表情，或者說從那天以後他再也沒見過了，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希望佐倉笑著的，自己是絕不能讓她哭泣的。他把畫板拋向了大海，人魚的歌聲和月光都與他無關，他的眼睛應該只注視著自己認為最美麗的事物。

如今他們四周只剩下海浪的聲音，與他們忽視的，海平面之下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