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水

※都市傳說系列
※有SCP描述成分

 

許多年後我意識到水才是最變化無窮的生物，他總是幻化成最常見的液態欺騙群眾的眼睛，隨後在寒冷的天氣以固態的形式攻擊他人，在炎熱的季節則以氣態的方式灼傷並持續給予傷害。水是何等狡猾的生物，儘管花了好一些時間去追查，但世界上到底有誰是不需要水的呢？光是人體構成就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是水，地球的表面也覆蓋了近乎七成的水，水是如此無孔不入，以至於我們要防範他都十分困難。

你說這樣的生物有沒有可能真的奪去他人性命？他若想奪去簡直是易如反掌，那為甚麼他不這麼做呢？很簡單，大部分的狩獵者都是不願意獵物見到他張牙舞爪的一面，試想獵豹不藏住他的腳步聲來欺騙羚羊的話，他是會餓著肚子的。如果讓全世界的人類知道水是何等可怕的生物，那他們要如何捕食自己心心念念的食物？所以啊，意外往往都發生在眾人始料不及的時候，你想那些溺水事件、郵輪沉沒、海上意外……有多少是與水有關？更不要提天災，積水成窪造成的交通事故，大雨滂沱後所造成的巨量災害，這些都是水的陰謀。

但是太難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不需要水的，我們之所以要尋找能夠將水這樣狡猾卑鄙的生物捕捉的辦法也只是天方夜譚，或者說痴人說笑──根本不可能！水啊，那是多少年來我們都無法克服的恐懼，人類總是想方設法要讓他聽話，可最後呢？失敗的意外比比皆是，想必不需要再多提一嘴。

我第一次遇到水這種生物是在我七歲的夏天，那時我的父母將我帶往了海岸邊，我知道那是甚麼。我的父母都是與水這樣的生物搏鬥的勇者，我為我的父母感到驕傲，當然──這並不是重點，只不過是要介紹我為何會與水過上糾纏一生的冒險。總而言之，那是一個晴朗無比的下午，我的父母告訴我這就是水，他們歷經了千辛萬苦才讓這生物的原型得以呈現在世人面前，然而政府以及大眾是不相信水的凶險，非得要說他們是無稽之談。於是他們笑著說水果然是很危險的，就這麼笑著、笑著……

我感覺我的父母臉上出現了不祥之兆，但當時的我甚麼也沒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走向最後一次的研究之路，從此與水過上了愛恨交錯的一生。

緣分有的時候就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東西，我也沒有料到我會踏上我父母的後塵來到這裡，這條海岸線……雖然與我父母投入的地方不太一樣，但如果都是水造成的現象，想必在你們的眼中也都是一樣的吧？對我來說不一樣，是的，意義不一樣。水是我一生都無法抹滅的痛，我要親手將這等凶險的生物捕捉，在我們裏側的那一頭馴服這頭野獸，讓這一切都可以回歸正常。

說到底我也不是甚麼勇者，只是踏上了與父母一模一樣的道路，這應該要算甚麼呢？有勇無謀？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吧。我們未曾想過的道路還多著，世界上任何一種東西都有可能是你看不見的生物，落葉、太陽、天空、甚至是──你自己。很奇怪對吧？我們明明都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應該是生物的一種，但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有可能完全不是生物，某種無機物碰觸到某種物質才變成了生物，你現在能存在在這裡都是一種奇蹟，你有可能在寄生的時候死亡，也有可能在無意間發現了自己並非生物……啊，我好像稍微離題了。

所以你發現了嗎？水本身就是一種恐懼，當人們賦予他生物的意義時，他就變得不再和藹可親，你會開始畏懼他、排斥他、甚至是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恐慌。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樣的生物無所遁形，只不過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這種共識，我們要做的事情對這個世界來說也可能是天方夜譚吧。

老實說我並不是那麼在意我最後會不會成功，反正失敗了不過就是踏上我父母的道路，只可惜我沒有孩子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但沒關係……總會有人繼續嘗試去捕捉他的。大海啊、水平面啊、海岸線的另一邊啊……太多事物與我原本和平的生活無關了，如果我不知道水是如此殘暴的生物，我可能還是無憂無慮地過著我的每一天。但有目標的人生也不錯吧？死在自己預設的挑戰裡也不錯吧？真希望你也能好好明白。

那麼，我要啟程了，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被水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