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愛似光華

※明智+花陽
※願一切都能得到應有的幸福。

 

明智花了一點時間確認自己究竟抵達了哪個世界，他總覺得自己已經在世界穿梭無數次，好像都快分不清楚究竟哪個地方才是他真正該回去的地方。不過也罷，明智想了想他本來就沒有家，就算回到原本的世界等待著他的也是滅亡的命運，倒不如在其他的世界尋求生存，或許這也符合旅人的定義。

偶爾間他又聽到了那抹過於乾淨的聲音，他記得在去年的時候，澀谷的街道上也有這樣一位擁有乾淨嗓音的女孩正高歌著，她將自己內心的愛與美好全都奉獻給他人，那是有點膽怯、卻溫柔的歌聲。他還是很想再會一會那位女孩的，雖然明智自己也說不上是甚麼原因，大概是覺得她的身上也有一份獨屬於旅人的氣質，他也想知道那位女孩究竟是為了甚麼踏上旅程，是愛、是希望、還是她始終在尋找著一個答案？

「一直都在這裡嗎？」

或許是明智的搭話太過突然，她的表情顯然有點驚慌失措，慌慌張張地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就匆忙想收拾行李離去。誤以為明智是想要取締她的便衣警察嗎？雖然明智的工作時常與警方合作，但他可沒有閒情逸致要去逮捕一位看來十分無辜的少女。明智伸手去攔住了少女，將對方給留了下來，好像不小心又讓她嚇了一跳。

「啊，放心放心，我沒有要對你做甚麼，只是……總覺得去年也在這裡見過你，感覺有點眼熟罷了。不介意的話，可以再唱一首歌嗎？跟去年一樣也可以，我很喜歡你的歌聲。」

明智心想著自己到底在說些甚麼呢，搞不好對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免費的擁抱，搞得就像自己成為了對方的粉絲一樣，這樣真的會嚇到那位少女的吧？然而少女卻只是輕輕地笑著，彷彿她就是為了這一刻在等待著明智一樣。

「看起來你似乎準備好了，我需要也做點甚麼準備嗎？例如說……你需要一杯開嗓的溫水？或者一杯咖啡？別看我這樣，我對咖啡還是有點研究的。」

少女只是搖搖頭，接著自顧自地唱起歌來──那是稍微有點悲傷的旋律，像是已經看透了旅人的命運就是一場場的流浪，像是落葉始終找不到歸根的故鄉，明智偶爾也會這麼想，如果他不是旅人只是單純的明智吾郎，他會不會也渴望一個家？會不會也想要找到一個能夠讓他想回去的地方，而不是漫無目的地流浪？

但他不知道這些煩惱是不是能與少女訴說，他們兩人只不過是無數世界裡的過客，只是恰好停留在同一個世界於是有了高歌一曲的機會。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將這些煩惱傾訴，他向來沒有學會如何傾訴煩惱，倘若他真學會了，他或許會選擇加入怪盜團，或許會將旅人的祕密告訴那位多管閒事的怪盜先生。但他沒有，所以明智至今還在一個人追尋著甚麼。

這就是旅人的命運，他想。有些事情他看得太過簡單也太過複雜，互相矛盾的狀態擠壓著他最後的神經思維，將明智吾郎這個個體應該擁有的思緒濃縮到像是小方塊一樣。他不能明白為甚麼直到現在他會被勾起這些回憶，或許是少女的歌聲？或許他一直以來都忽略了甚麼，恰好在這裡、這個世界、這個只有他與少女存在的角落被勾起罷了。

「我應該給予你掌聲或者一點報酬呢？雖然我想你可能甚麼都不需要，但這首歌還是給我不小的收穫。讓我去付出甚麼吧，這樣才符合這個世界的供需。」

然而少女只是沉默，隨後將身子埋入了明智的懷裡，就像去年一樣──那只是一個輕如鴻毛的擁抱，但他們的時間好像定格在那個瞬間，再也不會前進了一樣。

……真是不可思議，明智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母親也曾經這樣擁抱過他。

「……我們會再相見嗎？」

其實如果明智希望，他們就一定會再見面，他只是狡猾的將這句話說出來，變成了約定。少女給予他的微笑也是一種信號，象徵著他們的約定必然會實現。

雪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