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鳥、鞦韆與其他

※CP：雷古勒斯x今出川光
※DR Project IF

 

來到這裡以後一直都無法安然入眠，雖說原先就是不易入眠的體質，偶爾還是會想要一些寧靜的時刻，在夜間睡不著的時候還可以望著窗外的星象鑽研，然而這裡的窗外沒有星塵，沒有習以為常的風景陪伴著他，於是他只能將閃著藍光的螢幕當作自己僅存的熟悉，伴隨著數杯咖啡一路奮戰到天明。偶爾，他的保鑣會待在自己的房間陪著他，也有偶爾不是陪著他而是催促他趕緊入眠，甚至不自覺地說起家鄉的故事云云。他並不討厭他偶爾的多話，當作背景音樂的話有時候可以達到意外的提神效果，現在能夠互相慰藉的也只剩下彼此，還不如好好去訴說明天以後要怎麼生存要來得更好。

你知道那座鞦韆是甚麼嗎？今天也只是無心的談話，對方卻低著頭認真思索了一番，二話不說地牽起他的手想要前往三樓。這也罷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家養犬，在他的准許範圍內任性妄為也無所謂，只不過當他們來到那座鞦韆面前，鳥兒停留在枝椏上歌鳴，黃昏裡他的目光意外的柔和，就好像望著故鄉那些不再能見到的孩童們的笑容。

「以前，我也看過這個風景。」

「我知道，你跟我說過好多次了，那些孩子們纏著你要盪鞦韆，你一次又一次的推著，直到太陽下山，大家都回家。」

第一次聽到他說這個故事的時候還覺得有點愚蠢，後來想想他應該是在緬懷故鄉，只要是相似於故鄉的事物，無論一草一木都是他可以依靠想像的對象。不曉得那是不是也包含他牽起的手？在成為拳擊手輝煌的過往裡，在他最懷念的、站在擂台上發光的時刻，時間就這麼不留情，非得要讓他不平穩的人生再添加一道令人難以忘懷的傷疤。

「路西恩，要，坐嗎？」

「鞦韆？不了吧，都幾歲大的人了，就算擺在這邊很明顯要給我們坐，我也不會上去的。」

「那，如果，是跟我呢？」

他的眼神認真到簡直不像是開玩笑一樣，或者他向來就不擅長開玩笑，所說的話字字真心，總是無聲地擊潰他本就對他不高的防備心。好吧，偶爾完成自己的員工願望也是雇主該做的，更何況──他難得開口，光是這點就值得他嘉許。

「你倒是學會如何放鬆了啊，也好。」

不會說這樣的行為是踰矩，頂多是那些鳥兒飛到他頭上前得要伸手揮去，在他們的世界裡已經不允許其他人插入，動物、殺戮、無聊的規則以及遊戲……既然他們是最親愛的共犯，就沿著這條注定前往地獄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吧。

他想起那些自己還沒寫完的論文以及星象，也許入了地獄以後也可以看見，如他一樣的北極星在不遠的高空閃爍著。那必然不是象徵詛咒的天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