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NightmaRe



　　
　　*不知火x千川
　　*IF
　　*R-18
　　

　　千川醒來的時候正好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的愛人並不在房間內，可能又去哪裡出差了也說不定。也罷，偵探的職業使他也時常離開家，追蹤偵查往往就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明明都是同居，但這裡仿佛只是個睡覺的地方，兩個人見面的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多。偶爾，他們會刻意安排假期，愛人倒是好說、他總是能井然有序地將工作做完並好好放鬆，千川的工作性質使得他不一定有如此閒暇的空檔，常常事務所一找他就得出門。相聚甚少的時間差往往讓他們其中一人前腳一進門，另外一人後腳就可能得離去，於是他們格外珍惜得來不易的假期，時常是待在房間裡處理完該做的工作後便徹夜歡愉至天亮。
　　千川往自己的枕邊一看，一張紙條上面留有娟秀的字體，他連擅長的筆跡比對都不用就能認出是自己愛人所留，上面寫著一早有貨物要做確認必須先離去，一邊感嘆於對方離去的迅速，一邊還貪戀著昨晚體溫的殘留，千川下意識地縮進了被窩裡，試圖在已經冰冷的被窩裡找到一點對方獨有的氣味——如同火焰一般，靠近後卻一點也不灼人的餘韻。
　　
　　「……甚麼時候會回來呢，難得的假期……拓……」
　　千川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伸向下體，一邊小聲低吟著愛人的名字一邊愛撫著自己的性器，受到刺激的性器儘管經過一夜的歡愉仍然抬起頭，千川想像著昨晚的纏綿，想像著對方仍然在自己身邊給予自己所需的體溫。他對於發出聲音這種事是難以啟齒的，但他的愛人可以，很自然於唇齒間流露出的喘息，千川過人的記憶裡還留有昨晚對方在耳邊的低語與氣息，就好像他仍然在身邊一樣，想像以及現實的層層疊加最終使得他高潮，在短暫的射精後陷入深深的寂寞裡。
　　那一天一直到晚上拓都沒有回到家裡，這次確認貨物的行程或許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遠，千川從櫥櫃裡找出之前被拓藏起來的泡麵，隨便打了顆蛋就打發掉今天的晚餐。平常如果兩人在的話多半是拓下廚，即使是泡麵也會加上其他食材讓營養均衡點，他偶爾會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個不停，千川猜測多半是他以前的生活環境讓他變成了這副德性，同時又很自豪的心想只有自己看得到愛人的不同的一面，便也欣然接受了他的絮叨。沒有工作的時候千川習慣拿起手邊的推理小說繼續閱讀，可今天或許是太過在意拓的緣故，推理小說的情節再精采他仍然都看不進去幾個字，乾脆先上床睡覺好了，說不准明天早上醒來就可以看見自己的愛人熟睡的側臉，千川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他的生活已經離不開拓了。
　　千川一向很淺眠，他聽到手機電話響的時候還沒過零點，起床氣的他本想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發脾氣，但一看到螢幕上顯示著自己愛人的名字氣就全消了，反過來是另外一種情緒湧出——他回來了嗎？是不是要跟自己說些什麼？或者他遇到了危險？偵探的直覺一向是敏銳的，他迅速接通了電話。
　　
　　「拓？怎麼這個時候打給我？……還不會回來嗎？」
　　『嗯……雲流……』
　　懸若氣音的回答讓千川一瞬間就繃緊了神經，莫非現在對方陷入了危險之中？但幾秒後他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夾雜在話語中的氣音以及過分熟悉的水聲……千川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這個人在跟自己做著一樣的事，或者說他認為是一樣的事，可他沒有證據……這個證據只有他開口了才會成為真實，而他的愛人肯定會如實告知他的真實情況，進而達成他的目的——這次要推理的是目的嗎？千川嚥下了口水，深呼吸之後緩緩開口。
　　
　　「拓你在……做著……那種事嗎？」
　　『嗯……因為您不在……哈啊……寂寞了……』
　　宛如是刻意要勾引著千川的神經一樣，拓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不用確認千川都能感覺到自己起了生理反應，這就是拓的目的嗎？但如果只是這樣他完全可以開口說明，他不可能會拒絕他……千川一邊忍著自己即將出口的呻吟，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旁，拓的聲音更加明顯。
　　
　　『雲流……一起……我想與你……』
　　他從很久以前就一直覺得拓的聲音有一種魔力，能夠引誘人直到拓想要看見的結果為止，千川受到這股魔力吸引，他也慢慢的放縱自己沉浸於性愛的快感中，可他並不覺得害怕，他是心甘情願與拓相愛相戀的。拓就在電話的那一頭不斷喊著他的名字，羞於啟齒的千川只能在回應名字的過程中夾雜幾聲藏不住的吐息，他會喜歡嗎？在電話另一頭的他又是甚麼樣子的？如以往一般仍然掛著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嗎？如果可以，他希望現在就可以懷抱那個笑容入睡，如同燭火一般溫暖，在風中搖曳著看起來很容易熄滅，但千川深信只要有他在一切就會變好——他不會讓名為不知火拓的火光熄滅。
　　拓的聲音漸漸趨於平緩，與此同時千川手上也有一灘剛發洩出來的混濁液體，對方也是一樣嗎？抽取紙巾的聲音清楚地從手機那一端傳來，仍然如他記憶中的一樣緩慢、平穩、令人安心，千川好想與對方多說些甚麼，但開口的話大概更接近於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而且要說些甚麼才好？希望你早點回來、早點回來之後呢？如果正好又與他擦肩而過，被留下的就是他了。
　　
　　『明天見……晚安。』
　　「等等，拓、我——」
　　電話被掛掉了，方才的激情就好像是做夢一場，平常的他並不是這樣，說不定對方是冒充拓來的外星人——真是可笑的想法，作為一名偵探怎麼能相信科幻小說裡不切實際的劇情？但如果只是現在，他多希望自己的想像就是真的。千川匆匆整理了自己之後就入眠，但他總覺得身體有些寒冷，無論多少棉被也無法填補的空虛與不安侵襲而來，被師兄他們看到肯定會被嘲笑吧？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只是貪戀著愛人的溫度就讓他變得脆弱起來……大概、還可以逞強一陣子，但之後呢？千川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他夢見了相當怪異的場景，他站在一個裁判場的正中央似乎在接受審判，審判官是一名類似於布偶熊的生物，起初他以為自己在夢裡是名罪人，很快他就發現他正在推理，他的面前是清晰如火燒一般的痕跡畫叉的拓的照片，拓已經不在了、照片彷彿在強烈的告訴他一樣。為甚麼？是誰殺了他？用極其殘忍的方式？為甚麼是他？他不該被殺害，不該在這裡停下腳步……無論他這個偵探的能力如何廢材，他都會找出真相，找出將他的摯愛殺害的兇手。
　　聲音變得很遠，千川仍然在那個裁判場上說話嗎？最後的真相究竟是甚麼，是誰殺害了拓、他的摯愛、將他的光芒奪去？這一切的確只是夢對嗎？沒有人能夠抱緊他，告訴他這只是一場夢，沒有人在他的身邊……千川更加縮緊了身子，將最後一點溫暖擁抱在懷中。
　　隔天醒來的時候拓已經睡在自己的旁邊，看起來還是強行擠到自己的懷抱中的，千川知道自己的愛人一向很在意身高這件事，但唯獨這個時候他偏偏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占盡便宜。但，不管怎麼樣，他就在這裡、哪裡也沒有去。
　　
　　「拓……」
　　「……嗯？您醒了嗎？連夜趕回家使我有些疲倦，能讓我再睡一會嗎？」
　　拓往他的懷裡鑽了進去，不一會的時間就睡著了。他是從哪裡趕回來的？確認貨物的地方？身上還有淡淡海水的鹹香，或許是碼頭一類的地方……這裡距離海很遠，拓真的是連夜趕回來的？千川有些不敢置信，他一般來說為了不讓自己太累，至少都要間隔一天才會回來……千川還有好多話想要問他，但現在拓對他提出請求了，他就會答應他……以前或許不是這樣的，但此時此刻、千川願意這麼做。
　　他們之間的溫度不需要太陽，只要有彼此的溫存便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