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不只遊戲

※CP：遊尊？

※Psycho-Pass世界觀

遊作自幼就被先知系統判斷擁有高人一等的適應性，除了他喜愛的科技研發，如警察一類的職業也非常適合遊作，尊就常常跟遊作提到如果他是遊作該有多好──尊拿著滿江紅的成績單，以及到處都是適性不良的、另一種層面上的滿江紅向遊作吐苦水。說實話遊作並不覺得適應性好在這個社會是值得羨慕的事，他不是第一天想過這個系統究竟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人心皆為被數據化之後嬌柔造作的產物，但做為社會的少數派，遊作自己知道他無力改變現在的社會，只能以小小的反抗以及冷漠敷衍了事。

他們習慣於下午三點的午後到廣場的熱狗車點一份熱狗──遊作的熱狗要番茄醬，尊的熱狗不要黃芥末醬。如果有其他人到來，他們會追加一份薯條讓大家平分享用，遊作茫然地想著，如果先知系統帶來的是內心透明化的平等社會，為何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地方仍然戰爭？這個社會仍然藏著那麼多不公不義的犯罪？

「遊作君？……你睡著了喔，該不會昨天又看書看得太晚了吧？」

「嗯。」

這件事已經被尊說過不只一遍，說的遊作都覺得尊就像自己的老媽子一樣，他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後拿起桌上的咖啡大口吞下。要不是尊只是個單純無知的少年，對於正義和公平還有所渴望，遊作也許會選擇尊作為自己的夥伴，但是尊那雙眼睛蘊含的光輝實在太過於耀眼，至少遊作無法做到將這股光輝硬生生拖入黑暗──更何況尊從來就沒有同意讓他們都墜入黑暗。

他深知自己目前做的事情也許會違背宛如神明的先知系統，但到目前為止公安局都沒有派遣人員前來監控他的行為，至於他的犯罪係數也如同純潔的白紙一般乾淨的絲毫不會被起疑心，也許這多虧平時假扮冷漠最終成為自己臉上面具的福。如果先知系統是神，那他即將成為創物主，接下來他所要創造的東西也許是人，也許是更像人類的人，又或者是會改變世界的惡魔，遊作現在無法肯定他的所作所為是否能影響世界些甚麼，但至少他曾經作過、曾經努力過，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某些地方留有他努力過的痕跡。

「要不然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待會再自己去研究期末考的考題就好了。」

尊將手上還剩三分之一的熱狗一鼓作氣吞了下去，遊作看不到對方究竟有沒有咀嚼──不過這種小事也無足掛齒，尊已經搶先他一步離開廣場。桌面上的彈珠汽水還晃著令人炫目的光輝，遊作坐在那裡咬著熱狗思索下一步，如果他是先知系統的話他該怎麼做？他應該選擇哪條路才可以見到自己的未來？他不曉得，至少他不知道該如何推翻先知系統，以自己的能力恐怕無法與先知系統相抗衡，既然如此何不防去創造能夠與先知系統一較高下的可能性？遊作想了想，將最後一口熱狗吞下。

在那之後遊作幾乎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尊偶爾會從學校繞路到遊作家替他送午餐外，幾乎沒有人再見過遊作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過，但如果向尊詢問，他也只會含糊其辭、不曉得遊作究竟葫蘆裡在賣甚麼藥。實際上尊是對的，遊作想要作的事情也許真的能推翻先知系統，他不願意尊與他一起墜入黑暗，更何況要從頭對尊這樣的科技新人解說實在太花時間……遊作毫不留情地在腦海裡評價尊，讓遠方的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遊作君？今天找我來房間有甚麼事嗎？」

就在接近完成的那幾天，遊作找了尊來到自己的房間，在尊的通訊手錶裡安裝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心血結晶，儘管他不願意尊成為他的共犯，卻很願意讓後人一同景仰尊，若是他的悲願能夠實現，他與尊將會成為這個社會上的先知──儘管他此時此刻最根本的願望，只不過是想守護在黑暗之中指引他的光輝而已。

「我自己作的AI系統，根據使用者會找出最適合的程序進行修正，在之後的日子或許會幫上你很大的忙。」

「這、但是你真的要給我嗎？這聽起來太高科技了，我沒辦法……」

「我已經幫你設定好了，不用擔心。」

大概猜到尊會如何拒絕自己，遊作搬出他最開始想好的說詞，半推半就讓尊接受這個提案並且帶著回去，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就只能看他與尊的人格發展，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尊的犯罪係數超出安全範圍，至於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先知系統已經將他歸類在搖搖欲墜的人類，究竟誰才有資格裁定他人，誰才能成為這個社會上的正義，遊作想要賭一把試試看──他的賭注就是穗村尊。

尊向他凜報自己通過監視官的考試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情，那時他們的AI都已經有了自己的語言，見面還會伴隨著小孩子氣的爭吵，例如甜甜圈究竟要是巧克力還是豆腐口味這類無聊的問題。遊作對於他們的吵架內容實在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尊倒是會陪他的AI到處探險，看起來就比自己這個家裡蹲養出來的AI還要博學多聞的樣子，與尊的相契度也很好……作為實驗結果應該是相當成功。

「對了，遊作君最後決定要去哪裡？……果然還是得進機構休養嗎？」

他實在不願意見到尊如此擔心的模樣，遊作將臉撇過一邊，這個成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他的犯罪係數被判定成無法有恢復的可能性，只不過念在他的高適應度以及聰明才智，先知系統給予他另外一條道路──成為尊的獵犬，替尊執行任何會危及他光輝的任務。

「我們也許還會再見面，如果真是如此，到時候請多指教了。」

他不願意走入黑暗，但如果能活在光明中，誰還願意投奔黑暗？儘管遊作再清楚不過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在停下，他仍然希望有一天這個輪圈能夠結束，在他看見這個社會即將被改變的瞬間。

而他確實看見了，尊的可能性。

「……他的犯罪係數……不對，那麼一旁的AI呢？」

遊作再一次盯著自己的螢幕，房間裡一共能被偵測到的犯罪係數有三個，一個是尊──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有降低的趨勢；被破壞得亂七八糟的齋王，犯罪係數也奇蹟似的幾乎是沒有；最後一個，關於遊作創造的AI……

「沒有資料……發生甚麼事了……」

他清楚記得當初在製造出來時這兩個AI仍然有自己的犯罪係數，如今數值不光是不會跳動，甚至已經以無法測量的情況作為註記──先知系統「拒絕」了AI。

遊作恍惚著，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接近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