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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かない君と贖いの幻想





※CP:劍翔
※以殘忍為名的
 盡全力守護的一個
※採用歌詞 なかない君と贖いの幻想





有時候翔會想,如果當時他選擇留在學院後會有怎樣的結局?
雖然見識的世界可能窄小了些,但至少能陪伴自己喜歡的人度過最後一年,
在畢業之前的告白令人刻骨銘心,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故事終於開始了嗎?
當回過頭去時,才發現他們錯過了無數次面對真心的瞬間。

當翔在Darkness的世界裡回憶著他和空野的對話,不自覺地感到悲傷,
身為人類的他竟被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前世束縛住,只因為那突然浮現的罪惡感,
原本可以贏了那場決鬥,並且將大家都救出去的……
但事後再責怪他都無濟於事了,因為翔知道那同時也是他的溫柔。

狄拉諾‧劍山,這個向自己擔保絕對不會讓他哭泣的,可愛的後輩。

在職業聯盟的實習告一段落,翔和自家哥哥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想回學院走走,
亮輕笑著要翔快去準備行李,身為他的哥哥怎麼會不知道翔現在的想法,
要回去學院走走大概是真的吧,但還要再加上正在學院讀最後一年的劍山,
有時候翔確實是十分單純呢,掩不住有些上揚的嘴角。

(跟劍山君也好久沒見了,感覺有點期待呢……)
將該帶的衣物以及盥洗用具放入行李袋,一邊想像著接下來一個月的假期該怎麼安排,
如果能聊聊以前的往事也不錯,或者是兩人對於未來的想像,
應該會是相當愉快的假期吧?翔鑽入自己的被窩,滿心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向這顆心再次獻上 已沉入深淵的愛情
              如同互相吸引一般開始蔓延 這個沒有作者的故事。』





這一次回到學院沒有告訴任何人,單單只是因為翔想要給劍山一個驚喜,
背著不算多的行李來到熟悉的黃宿舍,不曉得對方看到自己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是會興奮的抱著自己轉圈呢,還是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呢,
不管是哪一種表情都相當期待,果然還是喜歡看對方那多變的表情什麼的,
滿心期待地打開宿舍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似曾相識的日常生活,
其中一名學生認出自己是丸藤翔後,便一窩蜂地圍繞在自己身邊打轉聊天,
似乎是想聽聽當年在學院的大英雄--遊城十代的故事呢。

不過現在的重點可不是炫耀自家大哥的厲害。

「那個、劍山君呢?」
一提到劍山的名字,其他人露出複雜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讓人感覺相當在意,
記得在他們畢業以前劍山成為了黃宿舍的王牌,該不會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被挖角去其他學院吧?
又或者說因為成績優異已經到了藍宿舍,在黃宿舍的傳說讓其他學生望而卻步呢?

不對,這些學生的表情說明了事情並不是他所想的那麼單純。

「劍、劍山前輩他……他應該在房間裡面吧……」
一名女學生鼓起勇氣說出了大概的去向,翔道過謝後往宿舍最深處走去,
當初劍山告訴他這間房間是整間宿舍採光最好的時候他還不相信,
後來在他房間住過一晚後發現由於房間在最東邊的關係,早上起床時連鬧鐘都不需要就能自行起床,
難怪劍山總是這麼早起床還能幫大家作早餐呢,翔那時總是這樣調侃劍山的,
雖然在後來劍山告白後,他明白那早餐背後的含意究竟是什麼。

敲了敲劍山房間的門,裡頭感覺有人在活動卻故意不出聲回應,
搞什麼啊、明明兩個人在之前還聊到說總有一天要去找對方再次相會的,
現在他就站在劍山的面前,為什麼不肯替他開門?
翔轉動了把手,發現門沒關就闖了進去,只見劍山縮在房間一角感覺十分沮喪,
想要開口叫他時一名學生突然把他拉了出去,他和劍山什麼話都還沒說到就被迫離開。

(總覺得他們在特別避著劍山君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天晚上樺山老師特別煮了一鍋咖哩招待翔,使得整個黃宿舍充滿派對的氣氛,
在這歡樂的氣氛中翔一直找著劍山的身影,卻只望得許多他認識或不認識的後輩們,
是從什麼開始覺得沒有劍山在就不行了?異次元流浪的時候,或者是在Darkness時期找不到人的時候,
他以為他們之間會因為遊城十代而緊緊連繫在一起,只要轉過身去就能看到對方的笑容,
可是不見了,他熟悉的劍山不見了。

--現在的劍山比起十代失蹤時還更為沮喪。

翔試著從其他學生的隻字片語中尋找答案,卻無奈他們一個字也不肯提劍山,
離開學院後的這幾個月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除了直接問當事者外別無辦法。



『同空虛的現實僵持不下 閉合的門扉 迴響出追憶旋律。』


「怎麼偏偏挑這種時候……」
劍山從房間開一個小縫偷窺位於派對中心的翔,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自從翔畢業以後,他們幾乎每天都會用聊天室聊聊每一天發生的事情,也會說著有多想再見到對方之類的話,
但時機太不湊巧了,為甚麼翔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到學院呢?
面對自己最近逐漸產生的異狀,劍山採用最糟的方式作出回應。

起初自己並沒有特別在意,以為只是帶有恐龍DNA的他開始進化成恐龍了。

每晚恍惚的在海岸線旁遊蕩,等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舉動時總是抓著從海裡來的動物,
不管是棲息於深海或者是淺海的魚都會出現在自己手上,唯一讓他納悶的是這些動物早已沒有生命跡象,
一開始以為自己在無意識下已經將魚料理好,但是在鰓附近出現的咬痕總是讓劍山很懷疑,
帶回宿舍作成魚湯之類的吧,對於後輩照顧有佳的劍山總是用這樣的理由擔任當天的大廚。

直到有一天劍山發現餐桌上剩下的菜餚越來越多,自己嚐了一口覺得應該不是作的太難吃而被留下,
但是樺山老師一向最討厭有人浪費食物,後輩們應該都瞭解這件事情,那為甚麼……
想要查明真相卻被他拋在腦後,同時感覺自己無意識的時候越來越多,
甚至有時候會被發現倒在廚房裡,流理臺上還擺著幾尾失去生存環境而死亡的魚類。

是不是他的身體產生異狀?劍山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當他到鲇川老師那邊檢查時卻又查不出任何問題,只是被說著最近看起來很疲倦要自己多多休息,
總不會是夢遊之類的症狀吧?半開玩笑地對著自己問著,
然而逐漸逼近的現實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異常。

「劍、劍山前輩,你最近去過實驗室嗎?」
「沒有啊,為什麼會這麼問?」
一名學生用忐忑不安的表情看著他,被那眼神注視的感覺很不好、好像被懷疑些什麼,
為甚麼會覺得自己去過實驗室?就算特別喜歡恐龍好了,也不至於以後會想成為化學家之類的,
劍山試著追問那名學生,過了很久他才說出自己所看見的,劍山沒有查覺到的異象。

「其、其實啊,有一次我想去吃東西的時候……看見劍山前輩拿著實驗室的小刀,嘴裡咬著一尾魚……那條魚的鰓整個都爛掉了,所以我在想……」
還沒聽完那個學生的話,劍山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好像他剛才聽見的是宣判死刑的罪狀一樣,
其實就剛才那個情況看來也差不多了,一直以來的奇怪舉動終於在剛才得到了某種證明,
絕對不是身體上的病痛導致,而是某種心理因素讓自己開始作出了「殺害」的舉動。

後來劍山陸陸續續被目擊到走入實驗室的身影,手上的小刀也日漸生鏽,
等到無意識的時間過後,劍山只見得眼前是一隻已經被解剖完畢的青蛙和一個已經點燃的酒精燈,
接下來消逝在手上的生命是什麼?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
但這異變總有一天一定會讓他傷害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才希望在查出原因前不要去接近翔,
這段對話似乎在當時被誰聽見並散播出去,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黃宿舍的王牌,
如果這個情況被翔知道……也好,說不定翔就會打消主意回到童實野市,
有可能會因為害怕而和自己分手嗎?再繼續想下去又會陷入深層的悲傷之中,
好可怕、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不能讓丸藤前輩知道,他一定會擔心我的……」
深夜在房間裡的喃喃自語,劍山又縮回屬於自己的角落,
看著落地窗灑滿了柔和的月光,但願這月光能洗淨自己一切的不安和寂寞。

包括給他勇氣去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獨自擔起的理想 將破壞曖昧的邊界線。』


「劍山君?劍山君你在嗎?真是的、我都特地來找你了耶!」
不顧其他學生的提醒與警告,隔天翔仍然站在劍山的房間門口喊著劍山,
在翔叫了不下二十次後劍山終於出來開門,但整個眼神盡是掛滿了疲倦的神情,
是昨天沒有睡好嗎?翔想要開口問他時卻被阻止,只說了一句自己很累又關起房門,
這一次還特別記得要上鎖,使得翔連直接闖入房間的機會都沒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去問問其他會回答我的人……對了、去問藤原君跟小玲吧,他們說不定會知道……)

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居然不是被發好人卡而是戀情開花結果,
他以為朋友間的告白傳說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況且對象還是個一般大眾不能理解的同性,
聽著對方「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就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在那之前他們還是每天吵吵鬧鬧甚至打架,
可能是什麼打是情罵是愛吧,這兩年的時光總算是沒有白過了,
所以在查清原因前絕對不能讓翔知道這一切,不能因為自己而讓這段戀情無疾而終。

將房門鎖緊後從落地窗攀牆而下,反正這點高度對他而言根本無傷大雅,
偷偷摸摸小心不要讓其他學生看見自己的行蹤,說不定自己的症狀已經傳到其他宿舍的學生耳裡,
開始對其他人產生了不信任感,主要都是基於對於自己缺乏自信心導致,
怎樣也記不得以前那充滿自信的模樣,就算行為反覆卻也擁有某種領導特質的自己彷彿不存在了,
感覺有一點寂寞卻想不出辦法改變現狀,現在的自己像是個窩囊廢,
只能躲在自己的角落內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方法,任憑自己最重要的人誤解自己而離開。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確定過課表得知下一節後沒有班級使用後,劍山偷偷摸摸地打開實驗室的門,
從放在水槽旁的垃圾桶發現好幾把已經被鏽蝕到無法使用的小刀刀片,覺得害怕而繼續調查下去,
被封著的標本罐子散發著濃厚的福馬林氣味,好像有些滲漏出去的感覺,
一定是最近才剛作好的吧?比起前幾個星期還要增加許多的罐子,裡面盡是各式各樣的蛙類,
藏在最深處還有好幾個小小的罐子,似乎是裝著青蛙的器官,
一般的生物課會作到這種程度嗎?依照自己的印象是沒有,然而現在卻出現在這裡……

「這些東西……總覺得特別有印象……」
當劍山碰觸這些小瓶子時頭突然痛了起來,有什麼東西正在腦海裡打轉著,
好像是在翔回來之前的那天,他拿著小刀來到這間實驗室作了些什麼……
好可怕、不想再回想下去了、求求你快停止下來,
硬是用自己的能力將回憶停止,然而剛才即將得知真相的恐懼卻還留在心裡久久不能忘懷。

這些全部都是、自己所
殺害的嗎?

「下課時間好像快到了,先撤退吧……」
從實驗室出來後已經是黃昏時分,劍山沿著海岸線走回黃宿舍--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還沒下課吧,
被夕陽染紅的海平面比平常都還要耀眼,感覺自從事件開始後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賞夕陽,
要是被發現這些行為會怎麼樣?會被更多人、甚至是自己最重要的前輩討厭嗎?
一個會無意識殺害生命的人,總有一天一定會無預警地殺人,這是他現在確信的事情。

殺人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他不能放任自己繼續留在學院傷害他重視的每一個人,
剛換上藍宿舍制服的玲應該會很擔心他吧?因為學分不足而留級一年的優介應該會覺得自己是同類吧?
那些把自己當作王牌崇拜著的後輩又會怎麼想呢?還有在畢業時終於鼓起勇氣和他告白的翔……

思緒又被打斷。

頭痛的忍不住閉上眼睛,腦中浮現著這幾個星期以來的記憶,
再睜開眼,只見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夕陽西沉。



『在遠方暮色中浮現的是 罪孽確鑿的記憶 覺醒之時。』


位在黃宿舍最東邊的房間門還深鎖著,翔急的在外頭徘徊不去看了有些心疼,
想直接撞壞門吧,一來自己沒力氣二來又不想隨便破壞公物,
用力敲門直到對方開門吧,但到最後恐怕敲紅了手也沒辦法換取進入房間的機會,
一名學生看翔煩惱的樣子,直接向樺山老師拿取萬能鑰匙闖進去,
卻只換得空蕩蕩的房間以及被房間主人打開已久的一扇落地窗。

劍山去哪裡了?
翔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從落地窗往下跳試圖找尋劍山的足跡。

而被找的那人--劍山正遊蕩在距離宿舍不遠的森林中,手裡拿著全新的小刀找尋今晚的獵物,
其實是有自覺自己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然而不管內心怎麼掙扎卻還是無能為力,
這也是本能的表現嗎?只因為自己是肉食性恐龍的轉世,才會在來世後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舉動,
如果進化是建立在無數生命的犧牲下,他寧可永遠處在冰河時期等待陽光,
至少在確信適者生存發生在自己身上以前,他確實在這間學院看見了陽光--他的大哥。

異瞳在漆黑的森林中映照光芒,在隱約的樹影中他看見了這次本能搜尋的獵物,
靈巧的身軀攀附在樹梢上,細長的舌頭一吐一縮地像是在宣示這裡是自己的地盤,
不過對於人類而言幾乎是沒什麼威脅性,尤其是對幾乎處於無意識狀態的肉食性動物來說,
銀色的光芒閃過樹梢,一條蛇皮就這樣輕巧地飄落在他的手上,
如今樹梢上停著的僅僅只是某隻虛張聲勢的動物的殘骸罷了。

「終究只是爬蟲類動物呢。」
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語,卻在同一時間發現自己的殺戮行為依循著「進化論」進行,
總有一天會到「哺乳類」嗎?到那個時候一切就來不及了吧?
看著在地上的蛇皮越來越多,內心的善良情感和外在行為開始互相衝突,
然而停不下來。

不如說,自己有某個部分正在享受著「殺戮」的快感。

真是可怕呢,曾經自嘲自己是「半吊子」什麼的,不管是作善事或是壞事都沒辦法持久,
但是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最終都只是像小孩子的辦家家酒,絕對不會拿出武器甚至是殺人,
然而不管是從海裡硬生生奪去生命的魚類也好,被放置在實驗室的標本罐也好,還有現在在眼前無止盡的蛇皮山,
只是恐龍的DNA覺醒,這麼簡單嗎?
害怕這樣的自己,恨不得趁著現在意識還算清楚時將自己殺去,免得有更多生命喪在自己手下,
然而作不到,連要殺掉自己都沒辦法的半吊子性格,
他只不過是個沒有大哥就什麼也作不到的膽小鬼罷了。

「下雨了……呢。」
就放任小刀在外面淋雨吧,等到明天早上應該就會生鏽了,
到時候自己就沒有任何武器可以去殺害人--他也不希望再有人犧牲了,
劍山的意識漸漸回到自己身上,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樣,
然而這場雨時時刻刻提醒著現實,雨滴稀疏地沖刷掉小刀上的鮮血,
不想要繼續下去了,可是在解決進化論之前是否有機會脫離這一切?

「變成這樣可能回不去了吧,丸藤前輩身邊……」
雨聲卻怎樣也沖不掉內心的不安和寂寞。



『新的序幕即將揭開 為此奔騰的血液衝動 充滿異彩的暴風雨之夜 將打破被囚禁的誘惑。』


搖搖晃晃地走在漆黑的森林中,累積在身上的疲倦感一天比一天沉重,
儘管如此還是要找尋真相,即使那真相到最後會害得他不得不去遠離他最重要的人,
那樣也無所謂了吧?感覺上已經喪失了繼續走下去的力氣,
反正無論作什麼掙扎都逃脫不了這罪孽了,那就放任自己沉淪不也是種方法嗎?
可是作不到,連這簡單的決定都無法下定決心的自己,只能讓自己深陷血的輪迴中動彈不得,
如果這也是進化的一輪,他寧可放棄進化的機會。

不曉得當翔知道真相後,會選擇遠離還是拋棄他?

腳步踉蹌,好像聽見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是追兵還是蛇的靈魂呢?啊、蛇好像沒有腳呢,應該不會是蛇吧?
自嘲性質地笑了笑,不管對方是誰都無所謂,在覺得自己回不去的剎那他早就失去了所有歸屬,
總有一天翔也會知道真相的,只是現在他沒有坦白的勇氣罷了,
他居然還打從心底相信自己有辦法帶給翔幸福。

「劍山君!」
就連聽力都產生了幻覺,使用異瞳果然是十分累人的啊,
還得回去找找抽屜裡有沒有小刀才行呢。

「劍山君……劍山君他到底去哪裡了……」
翔淋著雨獨自跑在以前他認為很恐怖的夜晚森林中,現在的他為了自己重要的人正全心全意的付出,
他總覺得劍山會有那樣的舉動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他還沒有查清楚真正的原因而已,
為了幫助劍山走出黑暗,他必須更加努力才行,他不想看到劍山墮入和亮一樣的黑暗中,
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只要體驗一次就足以痛徹心扉。

翔也不曉得是什麼引領他跑向黃宿舍附近的森林,或許在他的身上也有劍山所說的「本能」,
追尋自己重要的人的目光始終沒有停過,不管是他最親的哥哥、宛若太陽的大哥、學院所有的夥伴們,
對翔而言劍山並不是最重要的人,然而劍山卻把自己當作比誰都還要重要的存在,
終於在畢業那天聽見了劍山的告白,其實他真的非常的開心,
情不自禁地對劍山說出「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那時對方的笑容比這兩年內任何一個笑容都還要燦爛,
他們的故事應該是在畢業後會繼續延伸下去,怎麼可以讓突如其來的絕望破壞了這一切?

他可以當個旁觀者,但他不能允許自己什麼也不做。

「這些是……哇啊!」
從晦暗的角落隱隱看出堆在一旁的蛇皮,天生膽小的翔被嚇的跌坐在地上,
仔細一瞧附近的樹上不知從何開始掛滿了無數條已經死去的蛇,整座森林成為一座寂靜的墓園,
草叢旁一處閃閃發亮引起翔的注意,撿起來一看是一把有些鈍掉的小刀,刀鋒上勉強能看出有學園的名稱,
應該是原本被放在實驗室的解剖用小刀吧?但是為甚麼會在這個地方呢?

「……拿回去問問看吧。」
翔收起小刀,拍拍褲子後轉身就跑--他實在沒辦法忍受和蛇的屍體相處這麼久。

兩個人再次擦肩而過。

雖然聽見了腳步聲卻不想多加理會,這個時間會出來淋雨的瘋子多的是,
劍山伸出雙手感受雨的存在,現在的他除了「本能」外一無所有,
順從本能下去真的是對的嗎?再怎麼說也是違背了自己真正的心意,那麼又該怎麼結束這場可笑的戲碼呢?
已經夠了,不想再思考下去了--思考本來就不是他的長項。

「老實說,像這樣看著一條生命消逝,感覺還挺痛快的。」
對著無人的森林說著違心的話語,自諷的同時又想起了翔答應他的告白後幸福的笑容。

只有那麼一瞬間,劍山多希望翔現在就在他的身邊。



『沉溺於殘留下來的甜美背德感之中 熔解內心的微笑浮現 成為贖罪與罪咎的糧食。』


雖然他們什麼也沒說好,隔天早上卻很有默契地一同出現在食堂裡,
其他學生好像對劍山會出來吃早餐這件事有點意外,但翔滿腦子都是昨晚撿到的小刀該如何處理,
對於劍山的異狀他沒有把握時機詢問,兩個人又擦肩而過了一次。

昨晚回到宿舍後幾乎沒什麼睡著,整個晚上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自己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然而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答案,他果然不適合思考太複雜的問題,
乾脆找個人好好商量吧,但是這種時刻到底該找誰比較好?
跟自己有點親近的、了解現在一切狀況的、還要守口如瓶的……

「對了空野!他應該能了解我的感受!」
一旦下定決心後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阻止了,這一向都是他人對劍山的評語,
尤其是遇上突發事故時,那行動力可說是無人能敵。

空野在Darkness的事件後,就因為「想要多研究其他世界」的理由而把自己關在舊校舍中,
雖然平常還是會和其他同學有所互動,但是行為過於怪癖而讓許多人對他產生了偏見,
劍山想起當時Mr.T和他說過的話,內心產生了猶豫而徘徊在舊校舍門口前,
空野認為自己太過於專注在十代身上,甚至不把他們特優生們放在眼裡,
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卻被這樣說著,還被點出那就是空野心中的黑暗面……
怎麼辦?雖然已經來到這裡,就該勇往直前的衝嗎?空野會想要見他嗎?還是說……

「劍山?怎麼了、來找我的嗎?」
空野抱著一大包抽牌麵包從森林另一頭走過來,看來剛才是久違的購買食材吧,
深呼吸後說著希望聽取空野的意見,雖然對方看起來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叫他先進去舊校舍等,
劍山轉過身往舊校舍走去,雖然在以前試膽會時來過,不過感覺沒有以前那麼陰暗,
這是空野的影響嗎?然而明明是白天,劍山卻覺得越走越發寒冷,為甚麼?

空野將抽牌麵包放在勉強能運作的冰箱裡後,從角落搬了張破舊的椅子給劍山,
再將自己最近的異狀以及猜測告訴空野後,對方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思考時間,
果然這種事情告訴(正常的)空野也是沒有用的嗎?剎那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往自己蔓延過來,
和當時一樣的感覺--

「空野!你怎麼了!」
「……哪、劍山,我還以為你是要跟我說什麼呢,只是這樣而已嗎?」
美其名是要研究其他世界,實際上是在舊校舍內探索開啟Darkness的大門嗎?
為了避免上次的劇情重蹈覆轍,劍山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空野的行為,卻發現這次和上次有些許不同。

(空野他……是自願墮落Darkness的世界嗎?)
以異瞳的方式防禦著舊校舍內微妙的氣氛,提防著空野接下來的任何動作,
然而空野卻只是站在原地不打算靠近劍山,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不覺得你已經很幸福了嗎?你有那麼好的大哥、兩情相悅的前輩、一群關心你的好夥伴,只是一點小變化就讓你膽怯了嗎?這點絕望根本不算什麼啊!」
「空野……」
劍山默默的聽著空野自說自話,回想了自己在學院的三年內所經歷的種種事蹟,
不管是冒險也好戀愛也好,他都在最後得到了甜美的收穫,但是空野呢?
他究竟隱藏了多少的黑暗面,才會在最後被Darkness利用?

「而且說起來,你不是老說自己是恐龍轉世嗎?這個世界可是物競天擇的呦,不進化的話就會被淘汰吧?不傷害他人的話就不會進化吧?為了保護最心愛的人,你寧可被這個世界淘汰嗎?」

空野微笑著等待劍山的答案,然而不管是什麼答案對他而言都是無意義的,
只能說是劍山自己的決定,他只是想要親口聽到劍山下定決心而已。

「……但是不進化的話就一定不能保護最重要的人吧?那麼,儘管是殺掉我自己、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會堅持著自己的道路的……這是大哥教我的啊。」
Darkness的氣息消失了,空野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是否和吹雪一樣墮入了Darkness的世界劍山沒有興趣知道,不如說他很支持空野去追尋自己的道路,
如果Darkness的世界才是天堂,那麼空野現在應該是十分幸福的吧,
劍山回想起事件發生時他和空野的對話,總覺得那一切似乎是通往絕望的捷徑,
他要是能再早一點發現空野的不對勁就好了,雖然就現在情況看起來Darkness應該是不會再危害到學院,
真正危害到學院的人,是他啊。

--如果進化的關鍵是要殺掉你最重要的人,你還會願意進化嗎?

「丸藤前輩,要是我回不去的話,你會願意來接我嗎?」
連最後一點道德都失去,成為徹徹底底接受本能引導的怪物。



『將猶豫不決、迷惘和軟弱 昭示於眾 生命的鼓動 因枯竭終至潰落。』


蛇皮、蛇皮、還是蛇皮……
怵目驚心的畫面把翔嚇的不敢走入黃宿舍旁邊的森林中,只能遠遠看著蛇皮垂掛在那邊,
如果這就是劍山沒有告訴他的轉變,那確實和他以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雖然擔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盡快查清楚真相讓劍山放心,
但真正放心下來的人是誰?他直到現在都還沒和劍山問過,就這樣隨意猜測……
這些蛇皮,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而放在這邊的呢?

「那個……如果你要找劍山前輩……我看見他往舊校舍那邊走去了……」
一名學生好心提醒呆愣在原地的翔,道過謝後加緊腳步往舊校舍移動,
沒錯、他不能就這樣停留在原地什麼也不作,不能只靠片段的證據就推論真相,
劍山一定有什麼苦衷說不出口,才會任由自己的本能主宰自己,
只要將一切都問清楚,只要把劍山的苦衷告訴大家,大家一定都會相信他並且幫助他的!

(在那之前……)
翔稍微轉一個彎,一路跑向女子宿舍。

第三次的擦肩而過。

連最後一點救贖都失去,劍山彷彿行屍走肉般走在舊校舍旁的森林裡,
和被Darkness強制值入黑暗的情形幾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劍山這次是心甘情願地墮入地獄,
對他這種雙手沾染鮮血的傢伙,想必天堂也不願意收留他吧?
即使是失去一切也不惜要保護的一個人,他以自身的「殘忍」表示他的愛。

如果遵從進化論下去,就勢必要殺掉學院裡的其中一個人才能完成進化呢,
原本是想要拿空野當作犧牲品,沒想到他卻比自己先行一步到達黑暗,
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劍山原先想回到黃宿舍內好好睡一覺直至隔天,卻看見許多學生聚在森林前面不知道再討論什麼,
靠近一點看發現是昨天自己所割下的那些蛇皮,被堆成小山放在學生們的正中央,
其中一名學生高舉起打火機將蛇皮點燃,眾人看著炊煙裊裊上聲的模樣竊竊私語著,
一定,是在討論這些蛇皮是誰割下的吧?那其中好像也有不少條是已經死去的蛇屍體,
就大夥對自己最近的印象來看,應該已經確定自己就是殺蛇兇手吧?
不管是什麼結果,搞不好這結果都會告訴翔,讓翔遠離自己並且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什麼的……

他是應該接受制裁沒錯,但不是現在。

「……欸?那個不是劍山前輩嗎?」
「真的耶,他手上好像還拿著什麼……是、是小刀!對方拿著武器啊!」
「不要怕!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只有一把小刀!我們會贏的!」
學生們原本想等劍山動作後再制服他,畢竟再怎麼樣劍山還是他們宿舍的王牌,他們並不想與他為敵,
然而黑暗中劍山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後,轉過身往北方迅速跑去,
眾人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樺山老師已經將火熄滅並且催大夥迅速進入宿舍內準備晚餐,
在關門前望了眼遙遠的北方,緩緩地關上大門。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為甚麼是他?
為甚麼是他遭遇到這種折磨?
就因為他是恐龍轉世嗎?

已經,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可是作不到,他內心還是殘留著想要殺戮的渴望,還是希望能夠滿足自己的慾望,
每晚輪迴著進化論的謬論和衝動,到底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
良知又和本能互相牽引衝突,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啊。

劍山停下腳步,看著依舊圓潤的月亮喃喃自語著。

「……那就順從本能吧。」
不對、這不是他真正的本意,
但為甚麼從自己口中說出竟然一點違和都沒有?

「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以失去了。」
銀色的光芒映照出自己的無奈,連同淚光都被溫柔包裹的今晚。



『在看不見盡頭的歸程裡 一個人孤獨地嘆息 恐懼到簡直想逃走的程度 將流淌的罪之滴 解放出來。』


翔來到女子宿舍的門口,若是說對這邊的印象大概要提到三年前他被明日香誤會成變態這件事,
後來得知是庫洛諾斯的惡作劇時挺生氣的,不過現在想想這也是他們可以接觸明日香的原因,
其實明日香真正喜歡的是他們的大哥吧?雖然大哥對戀愛很遲鈍,但似乎也有查覺一點明日香對他的感情,
這樣一來萬丈目該怎麼辦呢?他可是到了畢業還在苦苦追求明日香呢,
只是時間會沖淡一切,他後來聽說萬丈目終於追到了明日香,正在籌備求婚計畫就覺得欣慰,
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靠著「時間」和「真心」獲得了真愛。

所以他想要賭一把,為了自己的幸福。

「翔君?沒想到你會回來學院啊!到湖邊聊聊好嗎,女子宿舍不讓男生進去的。」
玲和翔一同散步到湖泊旁,微風徐徐吹過兩人的髮梢,
選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下來後,翔便單刀直入地問玲最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劍山前輩嗎?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幾個星期前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謠言說他總有一天會殺人,但是劍山前輩明明就是好人……」
玲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還哭了起來,翔慌張地從口袋裡拿出面紙給玲,
等玲的情緒稍微安撫下來後,玲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
雖然畫面很暗卻勉強可以看出是學院的實驗室,照片中的人正拿著小刀往實驗台上的某樣東西劃下去,
然而無論體型、服飾特徵以及那雙特殊的雙瞳,都將兇手指向他最擔心的那個人。

「大家就是因為這張照片,才懷疑劍山前輩的清白……」
從玲的手上接過那幾張照片,翔突然感覺自己熟悉的劍山好像距離自己很遙遠,
記憶中劍山的笑容不應該如此扭曲,不應該是像這樣看著生命逝去而微笑,
總覺得那眼神中好像在跟誰求救,既然如此又為何什麼都不跟他說,就這樣獨自一人承擔絕望?

他必須去帶劍山回來才行,這是身為前輩的他所應該要作的事。

翔撐起身子準備去舊校舍附近找人,卻在迎面吹來的風裡嗅出了燒焦的氣味,
莫非是黃宿舍那邊引起火災了嗎?如果是的話那邊的學生可就危險了!
玲似乎也查覺到空氣中危險的因子,兩個人開始在湖邊手忙腳亂了起來,
最後在冷靜下來後決定先回到黃宿舍那邊,看有沒有需要兩人幫忙的地方。

才剛接近黃宿舍,就聽見附近有許多吵雜的聲音,遠處聚集的人當中好似有堆火正在劇烈燃燒,
該不會是他們兩個大驚小怪,錯把黃宿舍正在燒落葉的事當作火災發生?
然而這個味道卻又覺得不像燒樹葉,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肉正在作燒烤的味道,
再靠近點看發現那群學生雙手舉著火把,對著森林大吼大叫,好像想把什麼東西趕走一樣,
朝著學生的視線一看,銀色的光芒若隱若現,但重點是光芒的主人是誰。

「……劍山君!」
好像是聽見翔的呼喊一樣,劍山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後轉頭就跑,
學生們被樺山老師趕進宿舍後就沒有再作任何追趕的動作,就連樺山老師也只是靜靜看著劍山跑遠並未作任何阻止動作,
翔想要追上去卻被玲阻止,要翔先考慮清楚後再去追劍山--畢竟他們都清楚看見劍山手上拿著足以殺人的武器,
他只是默默思考了會,接著加緊腳步往北方跑去。

「翔君!為甚麼……」
「劍山君需要我,我不能不在他的身邊,這是我的直覺!難道小玲你不相信劍山君嗎?」
「我相信他,但是你現在過去一定會被殺掉的!我……我不想看劍山前輩殺人啊……」
玲幾乎是用吼的想把翔叫回來,雖然說著相信劍山卻在不知不覺中也相信了謠言,
人家說的「三人成虎」指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吧?但玲畢竟只是個孩子……

「我不會被殺掉的,因為劍山君他啊……答應過我說絕對不會讓我哭泣,所以……安心吧。」
正視著兩人當初的約定,下定決心即使為戀愛犧牲也無所謂,

這時翔才發現,他已經沒有
退路了。


『凜冽的側臉上 是互相重疊的幻想 使怯懦的心振作起來 正面對抗彼此的真實。』


雖然親眼看見劍山往北方山岳跑去,卻沒有注意到他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走,
大概也是被玲拖住一點時間的關係吧,再說劍山那傢伙什麼不會偏偏就是體育最好,
本來體力就不是很好的翔,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狀況下白白浪費了許多體力,
接近透支的翔停在藍宿舍前面,氣喘吁吁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突然宿舍門被打開把他嚇了一跳,定神一看是拿著錐形瓶的優介走了出來才稍微安心點。

「翔君是在追人嗎?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呢。」
綠色的液體搖搖晃晃像是隨時會爆炸一般,翔現在滿腦子都在擔心劍山沒有心力去搭優介的話,
想跟優介隨便說幾句就趕快去找劍山,但這時又突然想到學院這麼大、北部這麼廣,不靠著誰的幫忙是絕對不能盡快找到劍山的,
於是接受優介的好意到藍宿舍內喝點茶休息一下,並趁機打聽一些關於劍山的情報。

藍宿舍內好像建了一間專屬於優介的實驗室,滿桌的實驗器材讓翔看得眼花撩亂,
趁著優介去泡茶的時候四處光顧一下,發現實驗台上有幾隻青蛙標本以及器官被隨意放在桌上,
被標本嚇到的翔發出尖叫聲讓優介緊張了一會,在澄清後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優介將標本放在翔看不見的地方後,開始說明自己為何要研究這些標本,以及他所知道的學院動向。

「學院最近傳了一個很奇怪的謠言,說黃宿舍的劍山君常常趁著半夜時到實驗室解剖青蛙,最近好像變成殺蛇,弄得大家人心慌慌的。我想他自己也有查覺自己的不對勁,所以才會把自己關在宿舍裡吧。」
優介說完,將一隻錄音筆拿出來要他聽聽裡面的內容,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決定先聽聽看再說,按下播放後裡頭先是雜音接著才是重點,
內容大概是之前劍山對自己的異狀有所疑問時,來到優介的實驗室裡希望對優介他作些研究,
聽完後優介按掉錄音筆,指著被解剖的青蛙說這就是他的研究項目。

「劍山君應該是照著進化論的順序在進行『殺戮』的動作,再這樣下去大夥的猜測就要成真了……」
「要、要怎麼做才好請你告訴我!」
以堅定的眼神看著優介,對方很為難地告訴翔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劍山自己肯定也很迷惘為甚麼在他身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尤其是身上的恐龍DNA還領導著他享受殺戮的快感,
如果完成進化論或許讓劍山回到原本的模樣,但若是這麼作勢必會有一個人犧牲於劍山的刀下,
要怎麼作終究還是翔的決定。

翔回想著畢業時劍山和他告白的神情,回想他們之前每天吵吵鬧鬧的生活,
雖然總是抱怨著有那樣的後輩很麻煩,或者說希望他離開這樣就可以獨佔大哥什麼的,
其實是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希望他可以當自己最好的競爭對手,
這一點無論是誰都一樣,只是在最後這份情感昇華成了真正的愛戀被傾訴出來,
在決鬥聯盟的時候總會想著有人正看著自己決鬥而特別認真,決鬥過後總是會用PDA互相討論交流剛才的戰鬥,
每天都過的非常幸福,即使到了最後兩個人的未來並不會有所交集也沒關係,
那像是玩笑般的每一天,希望未來的每一天也都能體會啊。

「即使是犧牲我自己,我也要救劍山君,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漆黑的森林。

現在連異瞳都不需要啟動就能感覺到自己正迫切渴望著殺戮,一個人的本能果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雖然還沒天黑但濃密的樹葉將整座森林覆蓋住,連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的地方最適合被當作屠宰場了,
三五成群的白鴿停留在樹梢上等待下次啟航的時機,幾隻海鷗誤闖入這塊密境卻不打算早早離去,
以他時常出外旅行的經驗來看,那些海鷗應該是一種叫作「黑尾鷗」的生物吧,
偶爾會穿越過日本海岸上空,現在看來被染上鮮血的身軀應該也會是十分美麗吧?

想都沒想地憑藉本能奪去了一隻海鷗的自由,從口袋中拿出瑞士刀思考該從哪裡劃下一筆比較好,
看著海鷗在自己的手上掙扎著,感覺就好像這幾個星期內自己那些無謂的努力,
只要順從本能就行了,這樣的話語在自己的心中始終沒有停過。

鮮血灑了一地。

已經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了,反而還希望看見更多更多的鮮血,
像個吸血鬼般渴望著,回應本能的呼喊、聲嘶力竭。

卻還是存在著迷惘。
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決意進化?

在最後一點良知燒盡前,內心浮現的是翔的
笑容

「只要把自己都抹滅掉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從現在開始我要走上自己選擇的進化道路!」
整座森林迴盪著類似貓的淒涼叫聲。



『若是被你所需要 即使奉上所有的一切 將再次貫徹堅決的信心 加深這雙手的罪惡。』


畢業那天天氣非常良好,連天神都在祝福所有畢業生擁有新的人生一般,
翔一個人抱著行李在港口邊吹著風等到定期船的到來,手裡還拿著朵在校生送上地火鶴花,
這三年來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Seven Stars、光之結社、異次元、Darkness……
每一件事情在其背後都擁有屬於他的意義,這是他三年來身為旁觀者最深切的感想。

「丸藤前輩!」
注意到後面有道熟悉的聲音,翔往後一看是跑得氣喘吁吁地劍山,
看起來應該是從畢業典禮的會場一路跑到港口,或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他的吧,
關於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是應該要由他們其中一方去總結了。

「劍山君找我有事嗎?待會定期船就要來了呢。」
「那個、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就幾句話就好!絕對不會耽誤到前輩的!」
劍山誠懇的鞠躬要求他,認真的態度只差沒有跪下來嗑頭拜託了,
定期船大概也要一段時間才會來吧,他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才特地在這裡等這麼久,
是時候面對彼此的真心了。

「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在十代大哥身邊打轉很煩人,不但沒有承擔進化的勇氣,也沒像凱薩前輩那樣很強悍什麼的。」
總覺得思緒越漂越遠了,剛才在腦海中浮現的只是自己的幻覺嗎?

「不過,我倒還滿欣賞你為了大哥不惜餓肚子的決心,還有……那一次團隊比賽時你也是一直都很努力。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超越了我,到達比我更上一層的地方了!」
幸福的笑容和眼前鮮紅的景像重疊,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
又或者打從一開始進入學院起就都是場夢,那場告白也不存在,這些為愛而作的殘忍途徑也不存在,
他就只是個無名小卒,在一個默默無名的地方耕耘,獨自當著一個人的孤獨國王?

「嘿嘿……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會想啊,如果在沙漠裡的時候前輩仍然是決鬥殭屍,如果在異次元的時候大哥沒有帶我們回來,如果Darkness最後還是把我們關在黑暗裡……我可能就不會去思考這份感情的去向,只能任由他自取滅亡吧。」
於是他面對了他自己的這份感情,從見面起就藏在心裡、不斷膨脹升華的這份感情,
希望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帶給一個人幸福,希望有一個自己最愛的人可以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因為這一生從未遇過一個能讓他付出一切的女孩,於是將對於自家前輩朦朧的情感昇華為愛,
即使這份愛將摧毀他未來的日常生活,他也願意為了一個人犧牲自己的一切。

「丸藤翔,我喜歡你。我以我引以自豪的恐龍DNA發誓,絕對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的。你……願意接受我的告白嗎?」
如今已經回不去的時光,那靦腆的笑容在記憶中依舊清晰。

「……笨蛋劍山君,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結果我果然是笨蛋呢,把自己困在進化論裡這麼久,明明只要下定決心就能作到的事,為甚麼到了現在才發現呢?」
劍山冷冷地看著滿地掙扎的生物,原本純白的羽翼已經被染成鮮紅色,
本來作為旅行必備的瑞士刀,如今上頭也被血沾染的看不見原本的銀色光芒,
他究竟是為了誰、又為了什麼而奮鬥到現在這一刻呢?

回憶重疊在模糊的視線中,多希望現在的自己是無意識地去作出殺戮的動作,就和幾個星期前的他一樣,
是什麼加速了進化論的速度,想要守護他人的心態或者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已經數不清的鳥類屍體分布在四周,只差一步就是最後的進化,
只差最後的一步。

「可是我呢,果然還是不喜歡作這樣的事,就算是為了進化。」

『在這個並非為了任何人的世界裡、』

「看著一個活蹦亂跳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變得冷冰冰的,我又不是天生下來就是殺人狂。」
『只是看著蝴蝶振翅都令人同情、』

「只是為了進化,只是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去守護心愛的人,就必須犧牲掉無數的生命,這就是物競天擇的世界嗎?」
『簡直就像是天真無邪的孩子、』

「丸藤前輩,你會贊同嗎,我的侏儸紀世界。」
『只求將心願維繫在一起、』

等到轉過身去,一雙熟悉的灰眸正注視著他。

「劍山君,終於找到你了。」



『啊啊 連此心一同擁抱。』


一開始還覺得優介說的是騙人的,直到親眼看到殺戮現場翔才相信進化論的真相,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麼激烈的進化過程,就連劍山口中的「進化」也幾乎只是認識了十代這麼簡單,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即使殺害其他生命也想要進化?翔握緊了手心,總覺得眼前的人並非是他所認識的劍山,
可是他記得劍山在眼神中透露出的求救,他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地讓劍山墮落在進化論的輪圈中,
這裡是新世代不是中世代,在他的生活中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而非進化論的物競天擇,
恐龍轉世也好什麼都好,他所認識的劍山應該要像個人類一樣學習愛人,
而不是在這裡、拿著一把瑞士刀殘虐無辜的鳥類。

「丸藤前輩,不要靠近我。」
和前幾天一樣冷淡的語氣,翔知道這並非劍山的本意而打算再靠近一點,
下個瞬間瑞士刀的刀鋒冷不防地畫過翔的眼前,臉頰稍微被畫破而滲出了些微血絲,
劍山的眼神閃過一絲猶豫和慌亂,本能驅使他所作的終究事會傷害到他重要的人,
那樣的話進化就沒有意義了,不能守護重要的人、得到力量也就沒有意義了。

他明明都懂,嘴裡說的和手上作的卻和內心想的天差地遠。

「你也看到了吧?我是個罪人啊,地上這些鴿子跟海貓都是我殺的,接下來就會是人類了……」
黑夜中,劍山的異瞳閃爍著特殊的光輝,像是要證明自己確實存在於這裡似的閃耀,
雖然說著違心的話語卻覺得一點也無所謂,這就是進化論所帶給自己的改變,
一抹勉強的笑容想要傳達給翔什麼樣的情感?他連自己都放棄掉了,希望翔不要繼續堅持下去,
用自己的犧牲來換取的幸福,或許要等到不再有所衝突時他們才能擁有,
就只有這一次,讓他當個罪人徹徹底底的墮落吧。

「那樣你也不在乎嗎?我所認識的劍山君不是這樣的人!」
「那前輩你就說吧,你認識的我又該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真的不曉得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當初和翔告白的那個他洋溢的幸福感如今已經感覺不到,
能夠感受到十代戰鬥中那種興奮感的自己也不存在了,懷抱著夢想而來到戰鬥遊戲學院的自己也被消滅了,
搞了半天他才是受害者,才是那個用殘害他人來殺害自己可能性的傢伙,
無論翔說了什麼都不想聽,以前的狄拉諾劍山已經不存在了。

但如果說翔的一句話可以把以前找回來……

「是一個笨蛋啊。做事情都不會為別人著想,總是一個人在那邊煩惱,不跟其他人討論。現在也是一樣,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去突破進化論?別開玩笑了!我都在這裡了,為甚麼不找我討論?我不是你的前輩嗎?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依靠嗎……」
把想說的話都說完後,翔便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平常會怕血怕屍體的翔看到這些被折翅的鴿子和黑尾鷗沒有逃跑,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勇氣可佳吧,
能夠努力的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還是差點打動他的一句話,作為後輩應該要給他鼓掌才是。

可是他不能依賴,一但接近就有可能讓本能奪去意識殺掉他最心愛的人,
劍山愣愣地看著蹲在地上的翔,想起了他曾經答應過翔絕對不會再讓他哭泣,
現在這樣算是失約了吧?自諷性的笑了笑,抓著瑞士刀往還在掙扎的黑尾鷗的心臟用力刺下一刀,
黑尾鷗的聲音讓翔驚慌了一下,只見劍山暗黃色的制服上又多了幾朵血花,
恢復到以往眼神的劍山,露出了和當時一樣的複雜表情。

「丸藤前輩,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啊、寧願殺掉自己,也不願殺掉你完成我的進化。」



『依然緊閉雙眼 持續沉眠的公主 折磨此身的判罪之聲 就連痛苦都這麼惹人憐惜。』


「我不要!那我這幾天追你追那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要查清真相然後告訴大家,劍山君可是黃宿舍的王牌,大家不可能不會幫你的!」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大吼,連同話語都無法組織好、就只是想要傳達些什麼給劍山知道,
傳達不到也沒關係,就算什麼也聽不見也沒關係,就這樣被殺掉也無所謂了,
只是想告訴他並不是一個人,只要回頭望去自己就在他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前輩你怎麼會了解……進化論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止了……」
「可以停止,只要完成進化論就可以了!」
「但那樣的話不就要殺人了嗎?」
劍山的話一說出口,翔才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劍山在閃躲的究竟是什麼,
不單單是避免其他學生對自己的恐懼,還有避免一定會到來的,進化論的最後一輪。

那個時候為了救回亮,他和吹雪幾乎是卯足全力的和地獄凱薩決鬥,
吹雪說他看見亮站在黑暗中,將自己推向了光明,自己卻墮入更深的黑暗中,
他自己則是在一次次的痛楚中摸清楚自家哥哥的心意,最後敗北在地獄凱薩強大的決鬥下,
如果說只是因為害怕就不去作任何改變的話,只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罷了,
因為了解這點,所以即使犧牲了也不害怕、執意要救回眼前正迷惘著的後輩,
身為前輩的他怎麼還能哭泣,讓他覺得自己不可靠呢?

翔不再猶豫了。

「……劍山君,殺了我吧。如果這麼作能讓你解脫的話,我很願意。」
翔伸出手試著擁抱眼前的人,可他卻因為害怕而越退越遠,
慌亂的說著不要過來,是真的希望可以守護他最重要的人不被他傷害,
而現在看著他最重要的人說希望自己殺掉,腦袋開始混亂起來。

「我不要,我寧可殺了我自己,我也不要殺了前輩!」
「要是失去你,就是我的世界末日了!」
趁著劍山愣住的時候緊緊的抱住他,就算對方掙扎也永遠不放手,暗暗在心裡好奇自己原來也有這樣的力氣,
那時劍山跟自己告白時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將這兩年內未說出口的話告訴他呢?
而他這個時候又是用了多少的勇氣,才能對劍山說出「殺了我吧」這簡單卻沉重的四個字呢?
不知道,不想思考,如果他們的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失去前輩的話,進化就沒有意義了啊……」
「我也是,所以失去彼此的絕望,就拿我們兩個的未來交換吧。」
「如果……這是你所期望的話……」

分不清楚自己的制服沾上了誰的血,只知道在刺入的那一刻身上的枷鎖彷彿就被解開了一般,
已經不會再想要作出殺戮的動作,然而他只能用力的搖著翔不讓他永遠睡著,
上世累積的輪迴,這世累積的因果將延續到下個世代繼續下去,
包括想守護他人的心願,以及未完的愛戀……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如果能共享絕望、只要是雙方所期望的,皆以未來全數交換。


『越過幾千里的旅程 就為了傳達給你 即使是命運也決不讓它妨礙 只屬於兩人的終焉。』


後來,劍山跟學院請了兩個星期的假,說是要回到童實野市處理一些私人問題,
念在劍山的成績一直以來都維持著不錯的水準,庫洛諾斯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搭上定期船回去的身影,鮫島校長默默回憶起十代他們還在的那三年,
如果將來戰鬥遊戲學院繼續經營下去,會不會有機會再遇到像十代那樣改變學院氣氛、甚至拯救世界的人呢?
能夠教出這樣的學生,他可是相當欣慰的呢。

和亮確定了位子後,劍山捧著一束劍蘭往市中心的醫院前進,
那次為了阻止進化論的輪圈而將瑞士刀的刀尖刺向翔,然而奇蹟地翔卻沒有受到什麼太嚴重的傷害,
即使是被異瞳內的殺戮本能控制,對於重要的人還是保持著理智,
後來拿這件事情去問自家大哥,得到的調查結果似乎是學院內還殘留著些Darkness的能量,
被自己想要守護重要他人的心願吸引,趁機侵入了自己的內心中並且利用身上的恐龍DNA操控自己,
明明優介或者是真正的Darkness都被十代處理掉了,到底是哪裡還殘留著能量呢?
十代將學院地圖傳給他看,這才明白空野在舊校舍做的確實就是召喚Darkness並利用他的能量讓自己變得強大。

在翔失血過多以前趕緊將他送往了保健室,鯰川老師見了兩人的模樣也沒說什麼就先替翔作緊急處理,
還溫柔地對劍山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壓力化成眼淚讓他忍不住待在保健室哭了好久,
某些時刻還像是小孩子般的任性和無理取鬧,但只有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後輩真是太好了,
不管是哪一種分離他都不想要,只能坐在保健室的床位旁祈禱著翔會清醒過來。

等危險期過了以後,鯰川老師連絡海馬娛樂集團的直升機將翔送往童實野市的醫院內進行治療,
劍山請了假想去照顧翔順便平靜一下最近緊張的情緒,和亮解釋過後他好像也能釋懷並告訴他正確的位子,
或許是從自己的身上看到以前的影子之類的,還稍微交代了下探病不要空手去比較好,
翔有個非常疼愛他的哥哥呢,心裡想著想著總覺得有點吃醋什麼的,
還是別告訴他這些事情吧,反正說了也不能做什麼不是。

「丸藤前輩,我進去囉。」
「請進。」
翔在手術後一點一滴地恢復健康,或許再過幾天就能夠辦理出院手續,
他和翔的假期都還沒結束,或許也能夠和翔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在翔手術過後道過歉,對方卻只是說聲這是他的選擇後摸摸他的頭,
感覺有點開心又有點害羞,他們兩個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待人處事上還有些孩子氣罷了。

將手上的劍蘭放好後,劍山拿起新買的瑞士刀削起放在旁邊的蘋果,
在接受過進化論的洗禮後他感覺自己似乎也有所成長,這次的殺戮行動彷彿也讓他查覺到某些事情,
至於是什麼到現在還是不敢太過肯定,只能小小期待說翔總有一天也會坦率的說出我喜歡你四個字,
翔能夠為了自己犧牲的行為,他能夠當作是翔最率真的回應嗎?
腦袋一放空就顧不及手上的工作,銳利的刀鋒劃破了皮膚滲出了血絲。

「劍山君真是的,用刀要小心啊。」
「抱歉抱歉,我去消毒一……嗚喔?」
正當劍山想要起身到廁所去時,翔一把抓起他的手舔了舔傷口,
突如其來的行為讓兩個人都沉默許久,直到雙方發出了個無意義的音後又互相推卸要對方先說話,
最後還是變成兩個人都笑出來的畫面。

「前輩,我決定畢業後要參加吉姆他們的化石團了。」
「我也會在決鬥聯盟繼續努力的,劍山君有空要來看我的比賽喔!」
兩個人勾勾手表示達成約定,相視一笑後又恢復了一片寧靜的氣氛,
這樣和平的日子希望能一直維持下去,在那之後他也會繼續加強自己的能力不讓最重要的人再次受傷,
這麼作的話翔應該也會贊成他吧?關於他唯一能想到的,贖罪的方法……

「劍山君,有一首歌想要給你聽聽呢,那個……放在桌上的MP3可以幫我拿來嗎?」
將MP3交給翔後靜靜等待著翔的動作,因為受傷的關係使得動作變得很緩慢,有好幾次想要搶過來幫忙翔,
不過既然是翔的私人物品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就這麼等待著應該比較好吧?
心思還在放空的時候,耳朵就被迫塞上了耳機,突然播放的音樂讓劍山嚇了一跳,
仔細一聽後是關於罪惡與愛戀的歌曲,姑且撇開翔為甚麼會聽這首歌,總覺得歌詞像是在暗示他什麼,
劍山看了一眼翔,他正雙眼緊閉著享受音樂的旋律,
於是他也閉起了眼睛,欣賞最後的旋律。


「被黑闇吞噬的夢的私語、」
在知道了進化論之後所作的逃避和掙扎,甚至是自甘墮落都被翔化解,

「剎那的祈禱搖擺不定、」
模糊地期待著會有誰將他從輪迴中拯救,最後抓住的手是記憶中的兩人,

「湧上心頭的是褪色的補償、」
如果還能作什麼去挽救這一切,他願意花上一生的時間讓翔幸福,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所謂,

「只是想看到你的笑容而已。」
畢竟只是想看見翔的笑容,僅此而已。

「等我出院後,要不要去哪裡走走?反正劍山君的假期還長呢對吧?」
「那我們去看恐龍展吧!我很早以前就想來這邊的恐龍展看看了!」
「恐龍展啊……那,看完之後劍山君要請我吃蛋糕喔。」
「欸-為什麼啊前輩!」

兩人的故事如今才剛開始。














後記:

這每破一千字我就要大呼小叫一次、莫名其妙字數越寫越多台詞也越寫越長的劍翔終於結束了!
雖然我每天寫小倆口寫的很開心、殺鴿子或者是海鷗之類的我也殺的很開心(欸)
總而言之終於結束了!謝謝最近每天聽我發廚的阿薰、小泉、阿彌還有豆漿!

這次的設定是設在四季完結之後,劍山在學院的最後一年所起的變化
依循著「進化論的屍體」以及「物競天擇」兩個準則在為本篇文章作起伏變化
這中途還因為要打TF3而跑去翻攻略,不知不覺就把劍山的介紹翻完然後更覺得他是好男人(痛哭)
其實以前就常將劍山寫的把女友永遠擺第一的個性,這次官方印證得我心花朵朵開差點寫不下去(欸)

而真正影響進化論的,其實是劍山為人善良的個性,因為想要守護他人的心願被殘留在學院的Darkness能量扭曲
和劍山體內的恐龍DNA產生了某種化學變化,才讓劍山以及碰巧來到學院的翔捲入這次的事件中
說穿了我自己覺得全劇最精彩的轉折應該是劍山跟空野對談後的心境變化,因為被空野引導而作出了就算犧牲掉他人甚至是自己也要進化的心願
本來是想將劍山跟翔對峙的地方再寫的更好一些,結果不小心死再翔的部分好像那段就無藥可救了(掩面)
這樣的話只好讓難得寫的不錯的空野補救自己的錯誤了哈哈哈(掩面)

最後劍山用自己的方式分擔翔的痛苦,也就是本來要讓他們兩個互刺的十三段(爆)
其實結局準備了兩個,這次不想太虐這小倆口所以選擇的是比較溫馨的砂糖結局
要不然其實最後劍山應該是邊唱著歌邊殉情陪翔的呵呵^q^

翔的話這次不再是旁觀者的身分,而是以企圖改變命運的「因果者」去稱呼他會比較好些
因為相信劍山的所作所為一定有他的理由,因此盡自己的全力去查清楚真相並且想辦法幫助劍山
……這樣想起來,有點像是以前友人告訴我的十代,可以說是翔後來也長大了嗎?
一份愛戀可以改變一個人使一個人成熟,這也算是我一直相信著的事物吧。

優介跟小玲的身分比較像是翔最能信任詢問的人,因為翔貌似不認識空野、去找他好像也沒用(欸)
看到這邊有沒有覺得這篇最後會接續到哪裡?優介的實驗室之類的……
其實原本的目的是有要接回「三人的天堂」裡面的優介,不曉得有沒有成功呢?
身為戀愛少女的小玲本身就能給翔許多意見,但是他卻扮演著被謠言蠱惑的學生
經歷過異次元的事情後不希望再有誰犧牲,因此見到翔的行動才會加以阻止
這篇的旁觀者比較像是樺山老師吧,只能說老師們大概看過太多世面了所以(ry

為了這篇文章好像也下足了不少功課,不管是回去翻TURN-172或者是跑去看生物課本
寫到中途為了要研究這次選定的BGM還看了些海貓的資料,聽了其他版本後深深覺得鏡太強了!我說那麼抽象他居然知道我要作什麼!
雖然寫這篇文章的途中發生了很多事情,不過那些NG版本會隨著這篇一起發布這樣吧
裡面會有暴民Online啦進化論的真相啦總而言之就是隻眼裡只有翔的劍山回憶錄(欸)

以殘忍為名的愛,盡全力守護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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