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前言：

※真相篇所以闕漏特別多字，這是劇情設計、直接把整份文件反白就看得見了。
※時空龍擬人設定來自群裡的時空龍，對沒錯跟她借了設定寫。
※（劇透）最後出現的角色是遊城十代──GX版本的使者，出來串門子的。
※（劇透）名字上的伏筆：身為使者（偽）的快斗連同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以日文呈現他還勉強分辨得出別人在叫他，稱呼變成「快斗」的時候才是主謀者（真）的時候。
※TK’sW=Tenjo Kaito’s World，不要問我為甚麼是這個名字。
※那兩句台詞來自前面兩篇的快斗台詞。

以上、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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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幸福
 
 
 
※CP：快斗x米札艾爾
※終ノ空計畫外章、私設有、龍擬人有
※就算是身為　　的我，也有擁有　　的權利
 
 
 
 

經過又一輪計畫的休息，這一次輪到他們的世界成為了計畫的候選者，他看著僅當作擺設用的日曆計算著時間的流逝，不過這也僅是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的方法而已。在他們的世界裡，時間是相對無意義的概念，畢竟他們所處在的「世界」已經與原本的世界相差甚遠，漫長的等待中只為了抽選自己世界的命運──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輪迴，然而卻怎樣也擺脫不了。
自覺這麼盯著日曆的狀態很沒有意義，索性倒回床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如果抽到他們的世界，到時就會自動產生一個主謀者與其對應的旅人，萬一不幸的讓自己的弟弟……那可不行、無論是讓他身為主謀者或是旅人都太過痛苦了，不斷重複輪迴與尋找幸福的過程只是逐漸增加罪孽，尤其是自己的弟弟還是這麼善良的孩子，光是想像就讓他幾乎要窒息──儘管他再也不會感覺到何謂死亡，卻還是有痛覺殘留著。
這麼躺下去也不是辦法，再也不需要睡眠的他寧可把時間全都拿去陪伴弟弟，就算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甚至在記憶中也從未有「哥哥」這號人物，他也願意將一切奉獻給他。
 
而他，僅是個使者。
 
他起身穿好平時外出的衣服，打開門的時候外頭已經站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沒有意料到對方會登門拜訪、他皺起眉頭打算直接忽視對方，不過想當然的是被對方攔下來。
 
「又要去找你弟弟？你還真是不死心。」
「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一如往常劍拔弩張的氣氛，就算在成為使者以後也沒有變化，儘管印象微薄，他是仍然還記得在這個計畫開始以前他們是爭奪銀河眼使用者之位的勁敵，一場意外之下成了世界代表的兩位使者──其實應該是三位、畢竟他們有三個次元，只是另外一位他必須使用特別的能力才能窺看他的全貌。
他記得──在三個世界共存的時候，他的勁敵名字是米札艾爾。
 
「カイト，計畫要準備開始了，別做些多餘的舉動。」
米札艾爾這次的拜訪似乎純粹只是要他乖乖待在這裡別亂動罷了，畢竟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成為被抽選執行計畫的關鍵，他並不明白上頭的挑選標準是甚麼，或許只是各憑運氣的抽籤甚至是個人喜好──誰知道？反正作為使者的他們只要盡到自己的本分就好，這是他在這裡學到的絕對法則。
不過即使如此仍然不能阻止他去探望弟弟，親情仍然在他心中是無可取代的感情，哪怕是使者無法存留任何一絲感情進而影響他們判斷計畫是否完整，他也要死守這份感情直到世界盡頭為止。並不是刻意要與上頭作對，只是對於弟弟的感情他總有一份留戀，要是拋棄了彷彿自己的靈魂也缺少了一塊。
 
「只不過回去探望弟弟，對你們來說是多餘的舉動？……呵、米札艾爾，沒想到你已經被這裡同化了啊，你那高傲的巴利安之魂去哪裡了？」
他從來沒有身為一個使者的自覺，不如說他認為成為使者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這個世界怎麼會選擇他作為使者？要擔任這職位的不應該是他，例如Astral──那個看不見身影的星光界使者──才是最適合擔任的。
他將對方推到一旁，不理會對方的阻撓大步向前走，會阻擋他的一切就用銀河眼全數殲滅吧，他的左眼畫上了幾道異樣的圖紋，隨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他站在高樓頂端望著底下人群的來來往往，這個城市仍然像他記憶中那樣熱鬧非凡。在他成為　　以前，他常常拉著弟弟的手穿梭在人群間，深怕一不小心放開了手、他的弟弟就被人潮沖到他抓不住的地方。現在的他已經沒辦法像以前那麼做了，只能仰望著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在這份記憶與感情被時間沖淡以前不斷懷念、追溯。
這並不是他的作風，只是現階段他也無可奈何，在找到脫離使者的辦法前他只能這麼做，他深信懷抱著這份感情就必定會迎來美好的每一天，儘管是沒有根據的信念，也強過渾渾噩噩的活著。
 
「……你弟弟長得跟你真不像。」
「不用你管。還有，為甚麼你也跟來了？」
雖然內心對於對方此時出現在這裡的行為並不意外，但還是慣例的問了一句。他理當對這個世界是沒有留戀的，真正留戀的是他們的王──那個恍惚中閃爍著紫光的少年，叫甚麼名字來著……該死的記憶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消失無蹤。
米札艾爾沒有答腔，只是靜靜地與他一同注視著弟弟開心的表情，本來還想問點甚麼、停了一會還是說不出甚麼，索性不問了、拋下對方自己一個人到距離弟弟更近的地方。
 
這裡是心園──他以前的歸屬。
為了讓大朋友跟小朋友都玩得開心的夢幻樂園，在父親底下工作的那位先生一生的夢想便是讓心園成為這個城市著名的指標，如今他做到了、就連他的弟弟也以心園為榮，然而在那歡笑的影子裡沒有他的身影。
他一個人走進了最近剛建好的鬼屋，隨便找了台沒有人的礦車坐了上去，輪子擦過鐵軌所發出的刺耳聲讓他稍稍皺起了眉頭，明明是自己從未看過的設施卻發出如此破舊的聲音，莫非是那位先生隨便買了個二手貨建在這樂園中？這可容易出人命的，再怎麼樣那位先生也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礦車倏然停了下來，是一間無人的便利商店。
 
『作品名稱：便利商店。』
 
這是甚麼惡趣味的搞笑新招嗎？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突然出現些甚麼嚇唬人的機關，他在便利商店裡晃了晃、所有的食品過期日全都停在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這是暗示著甚麼嗎？傳聞裡會出現世界末日之災禍的，那一天。
回到礦車旁才發現米札艾爾已經坐在礦車上許久，大概是在自己欣賞「作品」的時候混進來的，就當作有個人陪伴好了，他並不是太反對對方隨時跟著他的行為，相反地、要是在自己想放棄這身分時他倒是不錯的煞車。明明淺意識裡自己就不適合只擔任旁觀者，怎麼會在這裡被挑選上使者？
 
「你還真有閒情逸致，跑來這裡坐礦車逛鬼屋的，怎麼不牽著你弟弟的手一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嗎？跟陽斗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好上太多了。」
再次強調了自己對弟弟的感情後，礦車這次停在全新的地點──而且依舊寂靜的令人發毛。
 
『作品名稱：教室。』
 
AR影像上映著幾道解到一半的數學題目，桌面上擺放的文具彷彿隨時都有人來領回家一樣，書包被隨意的丟棄在椅子與桌面，整個空間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空寂。是甚麼人刻意安排這些景象的嗎？這麼做的用意又是甚麼？他才剛確認完整個空間的格局，米札艾爾就在礦車上吆喝著叫他快點上車──礦車又要駛動了。
 
「話說回來，幸好你沒有帶你的弟弟來，跟弟弟來這種地方一點也不浪漫。」
「……我不覺得跟陽斗一起來玩需要甚麼浪漫，你的腦子構造果然有問題。」
怎麼他身邊的人都是一個樣，非得要扯上浪漫論不可，還是說巴利安的人愛著他們的王愛到連他那不切實際的浪漫理論都要學習了？
礦車不疾不徐地爬上樓梯──他甚至都懷疑這棟鬼屋怎麼會有樓梯的構造，明明從外頭看來是沒有二樓的──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地點，同樣放上了造型詭異的告示牌。
 
『作品名稱：醫院。』
 
如果這鬼屋以製造這種毛骨悚然的氣氛做為賣點的話，那他現在這景點可說是相當成功，礦車不一會又緩緩駛動，一路闖進了空病房裡，心跳圖跳動的聲音迴盪在空間裡特別清晰，礦車就在病床前停了下來，上頭依舊是相同的告示牌，寫上的內容卻不一樣。
 
『作品名稱：使者的安息。』
 
那空缺的字他總覺得他似乎知道要填上甚麼，然而心跳圖的聲音卻中斷了他的思考，雜音弄得自己頭痛劇烈。米札艾爾見情況不對勁，想盡辦法讓礦車掉頭，然而礦車卻在此時此刻衝向了那張病床──
 
──　是　　　夥　　，在　　邊　　　有　　　個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天，一旁的告示牌寫著「終ノ空」，他們才理解這鬼屋真正的涵義──正是提醒這個世界的人們末日即將來臨，等待著他們的雖是一片清澈透明的天空，卻也是屬於這世界最後的天空。
如果現在存在於心園的這片天空暗示著計劃的序章，那麼即是確定他的世界即將成為計畫底下的試驗者？上頭的人似乎早就發現他會回來世界探望弟弟的舉動，才會在他們的歸屬裡安排這個巧合讓他察覺這一切皆是徒然？他擔心自己的弟弟被計畫拖累，離開鬼屋後便急急忙忙地回到原本的世界中，米札艾爾只是看了他一眼，縱身一跳回到了自己的巴利安世界。
 
 
 
在他們的世界裡有三個次元，人類界、星光界以及巴利安界，米札艾爾在成為使者以前就一直是效忠於巴利安世界的王，他們只為了自己的王而戰、為了自己所堅持的信念而戰。米札艾爾記得他與カイト所有的戰鬥，然而對方卻只剩下他們成為使者後的記憶，這並不是正確的世界，就連他的記憶也被某人的意志所竄改過，他必須從被遮蔽的虛偽中尋找出真相，將カイト指引回真正的世界。
 
「主人，您別為了那個銀河眼使擔心了，他不值得您擔心。」
化作人形的龍悄聲來到自家主人身邊，多虧了巴利安世界的力量，他們得以化作人與自己的主人交談──當然也都是後日談，他想這份力量大概不只是巴利安世界導致，應該還加上了一些終ノ空計畫希望他們完成的部分，他們的命運全被這份計劃緊緊的繫著。
 
「我想在正常的世界裡與正常的他再打一場，為了這個目的、要我怎麼做都沒關係。」
「……我就不懂他有甚麼好，連他的銀河眼都跟他的主人一個樣。」
她雙手抱胸嘆了一口氣，身為銀河眼的他們會互相吸引相互共鳴是正常，難道連他們的主人也會受到他們的共鳴影響嗎？然而這影響究竟是好是壞她現今無法判斷，若是影響到自家主人正常的邏輯思考那就算不好，她下次見到了那名銀河眼使肯定要找他算帳。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代替我照顧王就好。」
「……您開心就好。」
對主人的異狀實在勸不動，她又再度嘆了口氣、化作龍型離開現場。米札艾爾在目送著自家龍離去後思索著接下來的可能性，如果他的推測和聽說是正確的、也許還有機會再與正常的カイト決鬥一次──只有化作信念之事物才能成為幸福，他始終都是這麼想的。
 
 
 
日曆上又畫上一個叉，一旁用紅色麥克筆圈起來的就是抽選計劃世界的日子，然而在那不可思議的體驗中他已經明白自己的世界即將淪落於計畫之中，現在的他只能祈求世界的意志不會挑選上他的弟弟──無論是追求幸福的主謀者，或者是尋求希望的旅人。
他曾經想過自己的幸福應該是甚麼型態，只要能看見弟弟平安健康的活著就可以了嗎？在被挑選上使者以前他都是這麼想的，然而現在呢？只要不被計畫挑上就算是幸福？幸福曾幾何時變得如此廉價，就連一場夢也做不成了，只是一昧祈求著奇蹟終究會降臨。醒醒吧、他那過度科學的腦袋一點也不適合妄想過度浪漫的希望論，真要說的話那個人──懷著永不放棄精神的少年才是最適合「一飛沖天」地緊握希望並帶給其他人。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推開門一看米札艾爾就站在門口，他本來想關上門不理會，但米札艾爾搶先他一步擋著門不讓他關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請對方進來坐坐。
 
「你認為那些空房間是甚麼意思？」
「……你只是想問這個嗎，真是無聊。」
事到如今已經成定局的事情還來找他討論有甚麼用，他印象中對方並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然而這印象是從哪裡來的他卻也忘得一乾二淨，彷彿有甚麼力量在阻止他回想起所有的記憶，到底是甚麼……變得支離破碎的記憶、某個世界的自己看見的破碎天空、以及大吼著不要放棄的聲音……
 
「回答我。」
「……那些房間所代表的是，『我們』也被列為那些作品的其中一員了吧？而那片最後的天空則是暗示著計劃即將開始，我的想法就是這樣了。」
然而讓他更加在意的是那張病床上尚未被填全的字詞，彷彿在提醒著他還有甚麼事情沒有完成，消失在他記憶深淵的是甚麼？是甚麼人影響他的記憶變得支離破碎？如果回想起那些記憶，是否現在平靜的生活也會被隨之打亂？他的弟弟呢？
 
「果然是你，跟我想像的回答如出一轍。」
對方倒是像安心似的閉上眼睛，他正在懷疑甚麼？他與米札艾爾記憶中的他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記憶的確是被甚麼人封鎖，但並不代表失去記憶的他就會與以前有所差別──至少他是認為沒有的，不管是想要守護弟弟的這份心意，又或者是隱隱約約對米札艾爾產生的競爭意識，還有在記憶中若隱若現的兩個名字──明明就跟自己的弟弟「陽斗」一樣重要的名字，為甚麼他會忘記？
 
──這　　的　　運，　　終　吧。
 
「……談點與計畫有關的事情，除了你的世界以外、你有沒有聽說過還有哪個世界會被挑選上？」
「我怎麼知道，上頭的意志又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
他總覺得米札艾爾是在繞著圈子想問他甚麼事情，只是現階段表面上不戳破、等著他自己去發現罷了。他也察覺了自己的記憶有所缺漏嗎？如果他開口詢問的話，能不能問出關於他記憶中那缺漏的地方究竟是甚麼，甚至包括那兩個他認為再重要不過的名字？
 
在那之前他跟米札艾爾──真的只是使者？
 
「問完了嗎？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不要打擾我。」
「……你有聽說過使者轉變為主謀者的『那個世界』嗎？」
米札艾爾總算是切入了正題，他輕輕挑起了眉頭表示自己有所興趣，這在他的記憶中雖然存在，他卻對這世界的始末不甚了解。對於非自己負責的其他世界，他們使者一向都只有傳聞和聽說可以在等待抽選計畫時討論與揣測，為甚麼這個世界會失敗、為甚麼這個世界會成功，以及幾個擁有特殊狀況的世界總會被他們使者緊緊記著，例如米札艾爾現在所說的這個世界。
 
「為了追尋自身的幸福，兩個少女互相爭奪著使者的位子，然而因為執念逐漸增加的緣故，其中一位少女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整個計畫的『主謀者』，而另外一位少女則變成相對應的『旅人』。那個世界總算是平安順利的結束了，不過聽說上頭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結局感到相當意外。」
「為甚麼？是因為有人會爭奪使者這種無聊位子而驚訝嗎。」
米札艾爾似乎對他這個答案很是訝異，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溫和的不像是他印象裡的米札艾爾，他對這笑容產生莫名的心慌，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印象裡的米札艾爾似乎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但一直以來相處的模式明明是兩個人不斷爭奪著銀河眼使用者的位子，怎麼會有如此和諧的時光？
 
「……是因為不只是主謀者跟旅人，連使者都在追求著幸福。所有人都追隨幸福的世界，在回歸天空之前能夠獲得的幸福，旅人跟主謀者以及使者不正期望著這種世界嗎？」
米札艾爾的聲音變成了雜音，缺少了幾個字詞傳不進他的耳裡，他皺起眉頭想請米札艾爾再說一次，但不管嘗試幾次都會變成雜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是不被傳遞的訊息，是這個世界不希望讓他知道的訊息，可在米札艾爾聽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語。
他對於這個世界是特殊的存在，可是，為甚麼？
 
「カイト，即使是身為使者的我們，也是擁有幸福的權利。記得這句話吧，拜託了……我還有願望沒有達成……」
「等一下！米札艾爾！米札艾爾！米札艾爾！……」
 
 
 
等到他睜開眼睛慌忙地起床一看，沒有那個人的身影、日曆上的紅叉還是顯眼的提醒他明天就是抽選計畫執行世界的日子，一切都像是夢一樣虛幻的令他不得不懷疑其真實性，然而這個夢在提醒著他甚麼？使者也有得到幸福的權利？那個人只是想藉由夢境對他傳達這件事？
他怎麼了嗎？
 
「……真是可笑，他怎麼會有甚麼事，畢竟他是……我承認的對手……」
就算是遺忘了名字也好、就連他存在的證明總有一天也會消失在他的記憶裡也好，唯獨這點他是永遠不會忘記的，在兩股高傲靈魂相契的同時所感覺到的鼓動，正暗示著他某種通往未來的可能性。
姑且就相信現在的直覺並不是虛假的吧，他恍惚又睡了過去。
 
 
 
等到即將抽選計畫執行世界的早晨，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日曆，數著紅色叉叉的日子已經過去，接下來的他們即將踏入新的命運。晨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照射在玻璃相框上、刺眼的令他睜不開眼睛，他記得那張照片上有他以及他最心愛的弟弟，其他人的名字雖然他都記不得了，但淺意識裡還是清楚他們是重要的人。
他在出門前看了那張照片最後一眼，那個永不放棄「希望」的少年，以及曾被他稱作浪漫論的少年，似乎總有一天還會再見到一面……
 
「喲！你好像是新面孔呢，之前抽籤的時候沒見過你啊。」
髮型像是栗子一樣的少年笑嘻嘻地與他搭話，記憶裡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大概是別的世界的　　藉機與他交談吧。僅是點點頭示意禮貌，注意力就全部放在宣布世界公布的鐘聲響起了。
 
（……看來他還沒發覺啊，自己出現在這裡是多麼突兀的存在。）
其實他注意到了，那雙眼神隱隱約約在尋找著些甚麼，這個世界對他來說簡直是場錯誤，為甚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大概是明白了，只是計畫的惡意是讓他體會到更加深刻的絕望，他從被寄託的人嘴裡聽見的名字就是真實嗎？關於那個世界的名字，以及那位主謀者的名字。
真是的、他這次真是接了個非常麻煩的任務呢，畢竟屬於他們世界的計畫早就結束了，他根本沒有理由再過來這裡，但為了那個跨越時空只為了改變他們的命運的銀河眼使用者，也為了可愛後輩的未來，他只好親自跑來一趟了。
 
『……這次的世界，選定為TK’sW。』
不出所料的果然是自己的世界，像是洞悉一切似的上前去接受這一切，反正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了，現在只要祈求這個世界不會挑選上陽斗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謀者或旅人……奇怪、他是希望誰不要成為這個世界的關聯者？以往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場景映入了自己的眼簾，赤紅色的天空染紅了他的世界，連同他眼裡的一切也都染紅。
 
「カイト！你快想起來！那些破碎的字詞是甚麼意思，你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無法回歸天空了啊！」
少年突然間對著自己大吼大叫，連他的話語裡也有缺失，他到底遺忘了甚麼？除了自己鍾愛的　　名字、那兩個重要的無可取代的夥伴的名字、以及身為他最好的勁敵米札艾爾……這個世界終究是甚麼構造而成的，說到這裡他真的是使者嗎？
多久以前就產生的疑問又浮上心頭，他真的是使者嗎？
 
──你根本就不是使者，快想起你真正的身分！
 
使者。
主謀者。
回歸天空。
 
他是，他的世界裡的主謀者──天城快斗。
 
原本存在於此的異次元空間被打碎，赤紅色的天空如同前幾個世界一樣在他的眼裡變得破碎，快斗整理了記憶被封鎖以來的資訊：莫名的成為使者、莫名地與不應該存在的勁敵交談、以及莫名的失去對任何人的記憶。如果真的是計劃對於自己的惡意，只能說現在才發現得自己實在太傻了，這麼一點機關不應該被隨意嚇唬住的。
尤其是忘了自己的弟弟這更是讓他沮喪。
 
「……沒想到我會被終ノ空計畫擺一道，你怎麼發現這裡是虛假的次元的？」
那少年雙手擺在頭後面嘿嘿笑了幾聲，伸出手來投射出一個立方體盒子，裡頭播映的影片正巧是快斗先前不斷輪迴的幾個世界。他畢竟是真正的使者，會有這些資料也是正常，但他帶著無奈的微笑對快斗解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意識。
 
「你的意識製造出『米札艾爾』這號人物，在你脫離計畫的時候讓他向別的世界尋求幫助，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想必他是希望你得到幸福的其中一人吧？」
「米札……艾爾……」
在快斗尚未成為主謀者的時候與他互相爭奪銀河眼使用者之位的那人，那高傲的靈魂總是與他不對盤，卻又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搭救──原因也許就像他曾經說過的「即使是使者，也能有擁有幸福的權利」。
 
「回到計畫裡吧，快斗，在最後一輪之前好好的獲得幸福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就算是為了陽斗、為了那傢伙。」
快斗再度面對偌大的計畫裡一躍而下，那分崩離析的記憶隨著他臉上特殊的圖紋浮現又回到他的腦海裡，包括那代表希望的少年、浪漫論的旅者以及他摯愛的弟弟。
甚麼作為使者也能得到幸福……居然不等他恢復記憶再與他一爭高下，這傢伙甚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要是在計畫之中遇見他的話，肯定要跟他一決雌雄。
 
一定要、再見他一面。
快斗閉上了眼睛。
 
 
 
 
 
「……早安，陽斗。」
又回到成為主謀者的生活，一如往常地對著無人的空位道早，一面起身換好外出的衣服決定到心園裡晃晃。今天的天氣很好，如果陽斗還在的話帶他出來玩玩是不錯的選擇，很可惜他還沒找到如何讓陽斗存在於計劃裡又不受到計畫干擾的辦法，只能像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回歸天空，直到抓住真正的幸福為止。
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黃毛小子他總覺得哪裡見過，額外牌組裡隱隱透出的光芒與他的靈魂有些共鳴，這個人是誰？也是會影響他計畫的人嗎？
 
「總算見到真正的你了，快斗。」
「……米……！」
回過頭去誰也沒見到，他仍然一個人被放逐在一個人的世界裡。不過，不管是誰都能夠找尋到幸福的吧，身為他承認的勁敵既然這麼說了、姑且相信一回應該也不壞吧。
 
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幸福之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