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異溫嗜好

※CP：天馬司x神代類
※怪異paro、R-18


 

撲通。

這是心跳聲，但從何而起？為何而起？

撲通。

然後他終於想起來了事情始末，雖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將他埋藏深處的記憶翻箱倒櫃挖了出來，好像是與他的靈魂有過牽連的人出現在表演會場，以粉絲的名義與他心愛的鳳凰聊上了幾句，儘管只是被佔用了一點點的時間，但神明大人的微笑卻不是對著他而笑，那手掌心的溫度也不再是被自己所掌控，要交給別人了嗎？又要被捨棄了嗎？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劇烈地跳動，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是人類──應該要是人類才對。

撲通。

那個人終於與神明大人結束了交談轉身離開，他恍惚看見了雨稀稀疏疏的落下，身體好像不由自主地冰冷起來。他的妖力消失了嗎？難不成是因為表演結束而大意了？他看著神明大人走入休息室，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的想法佔據了心頭，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接下來究竟做了甚麼，等到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將鳳凰的羽毛緊緊握在手掌心。

「──類，冷靜下來。」

撲通。

不合邏輯的心跳聲終於趨緩了下來，等到神代意識到自己做了些甚麼的時候，從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異常地炙熱，如果多加靠近的話他恐怕就要融化在這漫漫高溫裡。他的神明大人還是如往常一樣令人肅然起敬，但更多的是他與神明大人之間的距離感，「我」是無法被對方容忍的存在，冰冷而絕望的感覺從神代的腳趾竄入血液流入全身上下的細胞，他的脈搏、心跳好像在那瞬間完全凍結，但他根本就不是人類，本應不需要為這種事情感到恐慌才對。

「我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了，真的。」

「真的？反正我換完衣服就可以回去了，類你也不要逞強，知道了嗎？」

他又恢復成天馬司的樣子，但神代始終忘不了那雙充斥著威嚴的眼眸，萬物一旦被那雙眼眸凝望就會感到炙熱，打從內心深處為祂的姿態深深著迷，神代就是其中一人，只不過他幸運一點，恰好得到了神明的垂憐，得以在同一個舞台與祂一同表演罷了。如果撇除這層關係，他們又該是怎麼樣的存在？那一場大雨之後他根本沒有再去祈求些溫暖的資格，是神明普渡眾生，就連他這般微不足道的附喪神都能以愛和關懷包容，他又有甚麼好奢求的呢？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著那片刻的記憶，會不會只是他想太多，那並不是相似的靈魂，只是因為心跳聲過於劇烈而產生的錯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奢求體溫的事情就無法解釋，妖力失控也會被作為高危險分子，或許有一天就無法留在人間……神代最害怕的應該是甚麼，無法得到的溫暖，還是離開天馬司？

其實他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正確的，他從很久以前就把感情與記憶一起封存在過去了。

「……果然有甚麼瞞著我吧？在我去更衣室的時候，你到底遇到甚麼人了？」

「啊，不……我想跟司君沒有關係才對。」

「有關係，你需要再讓我重複一遍你妖力失控的過程嗎？」

那雙杏黃的圓眸原本只帶著笑意，現在看向他的時候多出了擔憂跟不滿，是在責怪他為甚麼發生這麼多事情卻不坦白嗎？本來也沒什麼好坦白的，如果天馬真的有心要調查的話他的過去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之所以沒有調查只不過是天馬尊重他的意願，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親口說出一切的過往──可他如果始終不願意說呢？幾百年的糾纏下來搞不好他都不願意傾訴，天馬又該怎麼辦呢？將他遣送回彼岸，讓他們的劇團從此以後少了一個大導演，還是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也要讓他開口傾訴深埋心中的秘密？

兩人就這樣在路上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天馬先嘆了口氣態度軟化下來，反過來牽著他的手向前走──向來都是如此的，如果不是天馬的縱容，他也不會恃寵而驕到這種地步，可以說現在的局面天馬自己也有錯，自己絕對不是罪魁禍首……雖然聽起來就像是狡辯一樣。神代苦哈哈地笑了笑，他究竟要逃避現實到甚麼時候呢？

「……可以把溫度分給我嗎？」

才剛踏入玄關，神代的要求就如同鬼魅一樣纏了上來，這個時候如果答應他的話會怎麼樣？這可不是十指相扣就可以解決的，儘管如此他向自己提出了請求，他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親密的對象，作為神明他就不能坐視不管……這真的只是因為他是「鳳凰」嗎？

只有在極少數的情況下，天馬會作為進入的那一方將溫度分給神代，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應該以這種方式將溫度分給他才對，因為寵溺？因為不忍心看到神代哭泣的表情？又或者打從一開始就是天馬不願意重新面對神代的溫度向來過低的事實？他笨拙地將潤滑劑均勻地塗抹在手上，在內壁探了許久才找到足夠讓神代進入狀況的敏感點，只要以指腹輕輕撫過便能得到他的喟嘆，即使就連那一處也冰冷地讓他難以想像。

「好熱……司的、連手指都好熱……」

「因為我是鳳凰……唔、放得進三根手指的話，就可以了吧？」

同樣的台詞是不是也曾經出現在他們的過往？那時的他是怎麼做的，天馬照本宣科模仿著他抽插的頻率，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從高溫裡鑄造出的武士刀，可以保護人也可以傷人的利刃──於是他停下了動作，換來神代不解的眼神。

「……不繼續嗎？司君……我還想要你的溫度……」

「不……稍微、等一下……」

他的性器沒入他的裡面，當溫度傳導過去之後也可以感覺到一陣燥熱，他的心跳、他臉頰上的紅潤、他的心跳、心跳、心跳──彷彿這個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心跳聲一樣。神明不需要慾望，但他為甚麼如此強烈的渴望著眼前的男人可以笑一笑？

他將神代抱在懷裡許久，彷彿這麼做就可以將自己身上灼熱的溫度分給他一部份一樣，可他清楚金屬的導熱終究無法久留，一時的溫暖根本無法讓神代感到滿足，那他又該怎麼辦才好？不斷地縱容與索求就像是個無底洞，他明明作為神明，為甚麼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司君？司、嗚……」

然後他終於想明白了，在這裡的他們不過就是受到人類感情左右的兩個普通人罷了，本來去思考這麼多就不是他的風格，不如就照自己的意思與神代依偎著就好，這也是他所希望的。到了這個地步天馬也再不需要隱瞞自己的感情，毫無預備的情況下神代不斷接受他撞擊自己的敏感處，對方的溫度比起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炙熱，比自己做的時候還要更粗暴啊……但說不定會上癮，每一下都像是天馬想要獨佔自己的宣言，神代的雙腿緊緊夾著他的腰，本就不加以隱藏的呻吟這下更為放肆，房間內只剩下兩人交織的喘息以及肉體碰撞的聲響。

「唔啊……哈……司君的、全部都射給我、了……對吧？」

「嗯……是全部喔？全部都……給了類……」

他的溫度下降了一點，想抽離的時候卻被神代緊緊抓住了手臂，貪婪的附喪神是得不到滿足的，不過他的神明大人允許，他向來允許自己做的一切任性行為。

他向來──就是他的神明大人。

「……那就再待一下下，就只有一下下喔。」

「……嗯。」

所以在他的秘密揭曉以前，請這樣的時光永遠不要消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