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自凋零的音樂裡

※CP：奏x真冬
※怪異pa（吧）、龍精靈與馴龍師

 

冰雪覆蓋的大地遼闊虛無，從空闊的高原另一端呼嘯而起的風將旅經此地的訪客厚實的帽兜吹落，露出了原先藏在斗篷裡那一頭亮麗的長髮。風還是太過喧囂了些，這樣的話她說不定會在這片雪地裡迷失自己的方向，或許會遇到傳說中的雪女引路──不過傳說中就只是傳說，在她的眼裡比起傳說更加不凡的是龍，潛伏在這座雪山裡一條以音樂為食的龍。

傳說中這條龍素日不喜愛金銀財寶，對於人命也絲毫沒有興趣，唯有音樂可以讓祂從深不見底的洞窟稍微探出頭來，偶爾還會與路過此地大膽無謂的吟遊詩人共同合唱一曲美妙的音樂。儘管做為馴龍師，她也只是聽從著父母的意見去尋找一條能夠與自己心意相通的龍並做為終身的搭檔，或者說──靈魂伴侶，她的父母似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認定了彼此，可馴龍師並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在她空寂的內心裡正飄盪著雪，將童年曾經的夢想與想像全都淹沒在靄靄白雪之下，她只要乖巧地做好父母親操控的傀儡就好了，只要這樣就好了。

真的，只要這樣就好了嗎？

地圖上標示的道路就到此為止，接下來的路除了那些誤闖的旅人外幾乎無人知曉，如果在此處不小心遇難的話恐怕真的要祈求上蒼垂愛，但反正她本來也沒有甚麼想活的念頭，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比起馴龍師，比起走向一條父母精心安排好的道路，還不如自己選擇最後的結局要來得「自由」許多。

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她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稀稀疏疏的音樂聲，說不定她就快要見到那條喜愛音樂的龍了，見到她的話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嗎？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為甚麼要繼續走下去的理由嗎？那些破碎的、幾乎無法成形的音樂裡會出現屬於自己的聲音嗎？她越是往前走越是有更多的思緒在腦袋打轉，她從來沒有這樣思考過自己的人生，反正這一切只能被他人安排好，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可果然還是……想要有所改變吧？

「……啊。」

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如同洋娃娃一樣精緻可愛的少女，與雪一樣潔白的長髮恣意地被風吹散，她的音樂起舞在漫漫大雪間，宛如音符乘著風滑行向了遠方──多麼不可思議的感受。但這裡並沒有看見龍，就算是從未親眼見過龍族的她也可以清楚認知到龍應該是比她巨大不少的生物，眼前的少女是為了甚麼而歌唱呢？她不忍心打擾少女，本想就這麼快步走掉，但少女停下了音樂筆直地注視著她。

「馴龍師……是嗎？」

「……你知道我？」

「知道喔，那雙眼睛是馴龍師才會有的……我看得出來。」

那時她才注意到少女的衣袖下藏有片片龍鱗，儘管在白皙的皮膚下難以看出，但說不定眼前的少女正是她想要找的那隻「龍」，不過為甚麼要化作人形的樣子在這裡歌唱呢？吸引沿途的旅人停下腳步嗎？而且聽她的說法似乎也認識他們家族……少女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困惑，沒有表情的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著些甚麼，隨後她轉身走進了後方的洞窟，再出來時手裡多出了一套茶具。

「要坐下來一起喝茶嗎？雖然……我不太會用人類的茶具……」

「那，我來吧。」

她接過那套看起來歷史悠久的茶具，就地生火煮滾開水，看起來在這裡放置的茶葉多半都是些昂貴的紅茶，不曉得是甚麼人帶來送給她的，明明說只對音樂有興趣，沒想到對茶葉也有所研究嗎？一些平常不會思考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裡打轉，她循著肉體記憶將紅茶完美的泡好並端給少女。

「謝謝……比我泡得還要香……」

「……要我教你嗎？」

「欸？可以嗎？不過我只有音樂可以回報……」

「沒關係。」

她本來也不是需要得到回報才提出這個建議的，如果透過一次次交流來更了解她的音樂，說不定她真的能找到些甚麼……她是這樣想的。當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茶的時候，突然想起甚麼似的抬起頭，望向少女不解的眼神，她開了口。

「你的名字……我要怎麼稱呼？」

「他們都喊我冰龍，不過……在更久以前，有個人替我取了名字。」

──既然你那麼喜歡音樂的話，那就叫「奏」好啦！演奏音樂，很適合你對吧？

就像她的名字「真冬」一樣，那會是唯一的答案嗎？彷彿永遠都陷入冬夜的內心，以及擁有音樂的冰龍，那樣的故事會如何展開……現在她還沒辦法下結論，不過說不定會有甚麼變化，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