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Who am I?

※白清水單人
※《別墅驚魂夜》後日談

 

我是誰？

在回答這個問題是誰，我必須要來定義「我」到底是甚麼。

你可以對我曾經的身分來定義我的存在，也可以用我現在取的名字「白清水」來定義我，當然如果你願意，甚至可以用「裸男」這種摸不著頭緒但的確是真實存在過的狀態來定義我，總之不管是哪一個，極大概率都可以概括「我」究竟是甚麼。這件事實在很奇妙，且聽我娓娓道來──我一直以為我應該是個人類，但實際上我比起人類還要偉大，卻又在偉大的「族群」之間顯得微不足道，感覺上更像是一個半吊子，哪邊都不屬於我，哪邊都找不到我的歸屬。

不過這對我來說似乎也影響不大，現在的我已經融入了人類社會，嚴格來說是身邊有一群願意接納怪異的傢伙……再更準確地說，因為有著比我還要怪的傢伙存在，所以我看起來反而更像是普通的人類。很難想像對吧？明明是一直在追尋著我是誰的生物，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找到了答案，生命也是一種旅途吧。

所以我說這個答案沒有是非對錯，就看自己是怎麼想的，就像我現在追著我喜歡的男人也追得非常開心，雖然他現在還故作矜持，不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投奔我的懷抱，在我的懷裡承認我的魅力。當然，跟我那親愛的「弟弟」也相處的很好，雖然說那個時候只是急中生智，但沒想到他意外是個還不錯的相處人選，跟我的信仰背道而馳，卻又在某些地方一拍即合──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的思考邏輯都與人類相差甚遠吧？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我們都發現了自己究竟該怎麼生存下去，在這個不一定會好好接納我們的世界。

有好幾次我偷偷打開事務所的冰箱拿出一打啤酒，對人類來說啤酒配炸雞好像就是下班最愜意自在的時刻，對著月亮我總是在想我那個摯友是不是也嚮往著這種生活，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普通的交朋友、普通的喝啤酒、遇到開心的事情就放聲大笑，遇到難過的事情就飆個髒話……這感覺好像他常常做？不管了，他如果能正常體驗到感情的話，說不定他跟那個白月光警官也可以有個開始，只可惜他死的還是太早了啊，所謂一命償一命吧。

「結果你在這裡喝酒啊……不過我都不知道白先生原來喜歡喝酒，這是今天來拜訪的客戶給的。」

「這酒滿不錯的啊，永山你要來一點嗎？」

「不了，明天還要去辦案子……白先生也要跟我一起來的吧，不可以喝得太醉喔？」

他交代完要緊事之後也跟著去睡了，對我真是十足的放心跟信任，真希望他可以獸性大發把我推倒接著……暫時還是妄想的畫面就到此為止吧。回到最開頭的問題，我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向來沒有正確答案，只要我樂意，我是誰就可以是誰，可以是那偉大的族群之一，可以是被綁在別墅某個房間動彈不得、失去記憶的白先生，也可以是繼承了摯友遺願的白清水。不管結果是哪一個，我都還是我，我是遵循著我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心願在活下去的，想要拯救他人也是我的意志，想要愛著某個人也是我的意志，我想這就是人類之所以能生生不息的原因吧。

真好啊，人類這種生物，真高興我現在也可以是人類了。

「啊，永山就陪我喝兩杯嘛，就兩杯──」

「……明天遲到的話我是不會叫你的喔？」

讓我用自己的意志隨心所欲地而活吧，不管「我」是誰，這都是屬於我自己的生命、「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