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Fire Bird

※CP：上川悠真x林鴞士
※靜謐之靈pc相關

 

為甚麼要做騙子？

林有時候會夢到一些他記不得面孔的人在指責他，痛苦、憤怒、悲傷……諸多的負面情緒如海嘯一般朝林襲來，是他的受害者嗎？還是因為他的騙術而相信了些甚麼的人？不管是哪一個跟林應該都沒什麼關係才對，他是為了賺錢才說謊的，將錢賺到口袋裡以後那些事情就與他無關了，更何況是他們自己沒有查明真相就胡亂相信自己的不好，怎麼能怪林欺騙他們呢？話說回來，這也是林自己選擇的道路，為甚麼要責怪他成為了騙子？他的父母都沒有責怪了──啊不過，父母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上了甚麼道路吧。

林對於欺瞞沒有任何的愧疚，對他而言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罷了，還有不少人因為他的欺瞞得到幸福快樂，如果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的話，是不是反而應該要讓少部分的人去反思自己為甚麼得不到幸福呢？是不是甚麼地方做錯了，又或者因為不夠虔誠進而失去了幸福的可能？如果要比歪理與騙術，恐怕沒有任何人可以贏得過林──他就是這方面的專家，被稱作林大師也可說是當之無愧。

可他不會欺騙心，無論是他人的，或者自己的。

這個世界上唯有一個人他是特別信任的，自己的助手上川悠真的確真有點本事，他的確可以看見「那一個」世界的事物，在謊言裡參雜真實以後會讓人更摸不清楚何者為真、何者是假，到頭來獲利的仍然是林，只不過稍微分一點羹給自己的合作夥伴也是理所當然。林在合作這方面是絕不會讓對方感到投資不利的，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恰好就在這裡派上用場，也不知道上川究竟是看上哪一點，心安理得地跟隨在自己身邊，搞不好他早就看出自己根本沒兩把刷子了，即使如此……那幾頓飯錢他倒是沒希望上川還過，那上川是為甚麼要堅持待在自己身邊呢？

林想著，不知不覺又做了一個夢。這次沒有指責他的陌生群眾，而是上川悠真如同往常一樣的表情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地想要說些甚麼，啟唇數次卻仍是緊閉雙唇。上川向來是靦腆而不善於表達自己意見，大多時候出現在螢光幕面前的是他這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所以他倒是能對上川的沉默耐心等候，如果他要說些甚麼就聽聽吧，如果他是拆穿了騙子的身分而想要離去……那也罷了吧，他還是能靠現在累積的名氣做點甚麼的。

「林先生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小生？」

這就是一個完全沒有意料到的問題了，話說回來這個上川應該是自己的淺意識才對，但那真摯的眼神又像是在面對真正的上川一樣，林一時之間有點楞神，都快忘了這裡應該是自己的夢境而非真實才對。

要說他如何看待上川，商業合作夥伴、自己的得意助手、事務所內分攤一方天地的室友……大概能用不少關係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氛圍吧？但總覺得上川並不是想要聽這些答案，是更深入的、像是那一天他緊緊抓著上川的腳不放，是因為他是重要的夥伴又或者是──更貼近的關係？

「……我不想、僅僅是商業夥伴的話，林先生會怎麼做抉擇？」

「小生不明白閣下的意思，要不閣下說得更清楚些？」

其實上川問到這裡的時候，林似乎就可以摸清楚這個夢的真實含意，但是作為騙子他更需要將自己的心給騙過去，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過多的感情中，他這個人向來是真情實感去待人的，這並不代表他就需要被感情牽著鼻子走，萬一反過來被別人利用了可是會被其他同行所嗤笑。他不想遠離那個世界，他還有想要完成的夢想跟目標，所以他必須作為騙子賺取更多的金錢，為此他不惜利用上川悠真這樣一位不經世事、不善社交，卻了解過多神秘的少年。

僅僅是利用、而已嗎？

「林先生是優秀的騙子，而我是優秀的神祕學家，我想……有些事情，林先生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

「您這是給小生出難題也，上川閣下，小生哪裡能猜到閣下的心思呢？」

不對，其實早就已經清楚明瞭了，可是顯露出來的話他就再也無法騙過自己了，對林而言上川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存在，萬一謊言被他自己拆穿的話，那就再也無法用任何謊言去填補那個空洞，就像是小小的火苗一樣，一旦燃燒起來就會迅速地蔓延開來，任由多少水源也無法撲滅，只能任由他燒盡心裡最後一道防線。

上川又向前了一步，向林伸出手就像是對他邀請一樣，脖子上誘人的印記在教唆著他走上錯誤的道路。但林知道接受了邀約意味著甚麼，他會走上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從此以後就要與逐漸膨脹的內心做抗爭，林是不願意這麼做的，他情願與上川就維持現在的關係，不去揭穿以及更進一步──至少他內心還是喜愛大和撫子的，而上川不也與大和撫子一樣乖巧聽話嗎？

「……我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夢結束了，晚安，林先生。」

上川不曉得是說了些甚麼，只是逕自宣布了夢的終結隨後轉身就走。林本想追上去進一步追問究竟是甚麼，然而一個撞擊使他從雜亂的夢境中清醒，身邊則是萬分擔憂的上川。根據上川的說法，時常有人藉由夢境想要讓林去自首，為得就是不讓他繼續在節目上行騙，上川注意到這點後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總算拼湊出夢境的魔法，藉由干擾波長讓林徹底擺脫對方的控制。

「如此，小生倒要感激閣下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如果林先生真的被控制的話，我這邊也會很麻煩的。」

「說起來，閣下……」

林的確是想要再追問甚麼，可上川的眼神卻又像是拒絕回答林的任何問題一樣，他匆匆瞥過之後轉身就走。夢境裡的上川的確是可以與自己對話的，那如果不是自己的淺意識，而是上川作為施法者的干涉的話……

不，還是到此為止吧，再這樣下去真正欺騙不了自己內心的人，恐怕就不只林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