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不蔓延的記憶

※CP：明智x主人翁
※UL Paro、過往捏造注意
※主人翁=雨宮蓮

 

明智從記憶恢復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但他總覺得自己已經經歷了好幾天一樣，這一次恢復的記憶仍然沒有為他掌握到一點生前的狀態，只知道自己可能是與警方有關的職業，和目前偵探的身分不謀而合。但最關鍵的事情仍然沒有一點頭緒，例如他是做了甚麼才會導致死亡，或者他追查著甚麼重大案件，遭人怨恨所以被滅口了？種種的可能性在他的腦海裡繞過好幾圈，沒找出一個可能的答案，看來只能等到下一次記憶恢復的時候了。

「明智，這一次進去的可真久……有甚麼新的線索嗎？」

「很可惜並沒有，不過我的槍法似乎是在警局裡鍛鍊出來的。」

說完，明智將自己身邊的配槍舉起，故作瀟灑地瞄準雨宮的額頭，後者則一副了然的樣子舉起雙手，自認為這是他們之間不可抹滅的默契，明智滿意地點點頭，又將配槍收到槍套裡。許多戰士生前可能會與某些人產生關連性，過於深刻的記憶會刻劃在靈魂上，導致他們一見面就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明智與雨宮就是如此。可惜他們倆方目前的記憶都不足以體現他們究竟是為何熟悉，又為何會有如此親切的感覺，也無法解釋他們之間合作無間的默契究竟從何而來，這一切都必須等待人偶大小姐將記憶的碎片送到他們面前，並在記憶恢復室奉上碎片，他們才能得到那些破碎的記憶。

「明智覺得呢？關於我們是怎麼死的這點……我到現在還沒有眉目呢。」

「那是因為你只恢復了一份記憶吧？不過我現在也說不準，明明已經恢復到第三份了……」

每個人能夠領取的記憶有限，而且如果沒有優秀的戰鬥表現是得不到任何記憶的，宅邸裡的每位戰士都為了能夠更靠近自己生前的記憶而努力奮鬥，然而有些戰士卻裹足於自己死前的記憶──他們究竟看見了甚麼不得而知，明智只知道自己是為了追尋真相而誕生的戰士，也是一位足夠驕傲的偵探，他不應該裹足不前。

這一點雨宮也是一樣的，擁有怪盜一樣敏捷的身手，同時也有出色的戰術謀略能力，善用地形以及近身優勢將怪物一網打盡，甚至於可以和怪物建立交易關係，形成自己不可或缺的必要性，這樣的能力使他無論去哪一個宅邸都大受歡迎，明智就有好幾次在人偶大小姐的帶領下與作為影子的雨宮戰鬥，同樣也讓他陷入苦戰。

「不過你近期的表現很好，說不定大小姐會破例讓你直接恢復數份記憶，你看、最近不都在反覆刷碎片嗎？你就期待一下吧。」

「這樣我的進度就要比明智快了，我還比較希望可以跟明智一起恢復最後一份記憶呢。」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明智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才揮揮手跟雨宮告別，雨宮不疑有他，只是舉起一隻手輕鬆地說著明天見，隨後就鑽進自己的房間──大概是要做今天的特訓吧？雖然說才下午三點，但恢復記憶帶來的疲倦感也實在讓明智感到疲倦，睡個午覺或許可以幫助自己整理更多的思緒。

更何況，說謊也實在是一件費盡心思的事。

那份恢復的記憶終有一個地方讓明智始終無法解釋，在他確認之前他知道自己是不能透漏給任何人知道的，這不單只是偵探對於真相的職業道德，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他不知道這座宅邸內的其他戰士究竟誰才是他真正的敵人。至於他會這麼懷疑，道理也很簡單，他從自己的回憶中聽到了許多他所熟悉的名字，坂本、高卷、喜多川……然後是他最信任也最有默契的搭檔雨宮蓮。

「……他完全沒有起疑心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謊下去……」

明智心有餘悸，可他知道自己也許生前就很擅長說謊，在編織謊言的時候他的腦袋總是能一個又一個的替自己圓上理由，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就好像他生前就一直以謊言粉飾自己真實的想法一樣。如果他的確是位替警局工作的合格偵探，與犯人周旋間學會不輕易展露內心的想法本身就是必備技能，但如果連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夥伴他都得利用謊言才可以活下去的話，他究竟與周邊的人維持著甚麼樣的關係？

明智想不懂，只能仰賴接下來的記憶來為自己做解釋，可他不知道這份信任關係會因為哪一份記憶而瓦解，他們之間對生前的怨恨是不是會影響到未來他們的合作？那些曾經相知相惜的過往，以及更遙遠的、他們命中注定的邂逅，究竟哪一方才會影響到他們的意志？

「……明天要不要找他一起去吃鬆餅呢……」

當明智還想著怎麼繼續若無其事地和雨宮相處的時候，雨宮這一頭已經深思著究竟該怎麼應付明智的口是心非。他早就知道明智與他之間的過往肯定有甚麼問題，明智理當恢復了記憶，他滿口的謊言就是最好的證明──只不過他從來沒有察覺，他的謊言對雨宮根本不起作用。

但那又該如何是好呢？他對明智是還有感情的，他也不希望生前的恩怨影響到他們現在良好的合作關係，更何況住在這座宅邸裡兩人肯定是天天見面的，要忽略彼此生活或許太困難了些，他的情感也不允許自己忽略明智。

感情還真是一段麻煩又捨棄不了的東西啊，雨宮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簡單的怪盜，想不到他居然與這裡的不少人都有難以抹去的關係與感情，不管對方是他曾經的成員，還是與他作為對立面的偵探，這座宅邸彷彿有甚麼魔力一樣把他們都吸引了過來，並且讓他們失去記憶，又聽從於同一位人偶少女的命令。要是沒人在乎自己的命運就好了，說不定他們就不會爭先恐後地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和平的日子也就能維持得久一點──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才會困擾啊……明天要怎麼辦呢，明智不曉得會不會睡不著，還是暗殺……反正我們都死了，讓他再殺一次也沒關係吧。」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想，要知道被殺掉就算不會真正意味的死去，身體受的傷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不過這大概就是他對明智的愛的確深刻吧，深刻到就算再死一次也不足為惜。明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不曉得他還能不能再一次打開明智的心門，跟他好好暢談未來、過去以及他們的現在，說不定──他們會找到只屬於他們的答案。

「明天就來做鬆餅吧……希望明智會喜歡啊。」

在他們的記憶糾纏交錯之前，就讓他們再多維持現在的關係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