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各懷鬼胎的火鍋盛宴

※CP：明智x主人翁
※主人翁=雨宮蓮

 

盧布朗的冬天向來都是熱騰騰的，為了保暖，大夥總會選定一個周末折騰一個下午，把原本就沒有很多的客人全部禁止進入後，在盧布朗的閣樓開一場熱騰騰的火鍋大會。不過這次的火鍋大會稍微跟之前有些不一樣，這一次的包場與隱密性跟之前全然不能比較，雨宮細心地熬煮手邊的雞大骨打算做出一鍋濃郁的白湯來，這次他的邀約對象只有一個人，不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們，而是從一開始就與他站在對立面的偵探王子。

他很意外明智會接受邀請來跟他一起吃火鍋，說實話他準備的量就算是讓三個怪盜團的成員前來享用都綽綽有餘，明智見到這個情況不會說他浪費嗎？又或者他會維持自己的形象，輕聲細語地說他可吃不完這麼多？不知道──再看看吧！明智這個人的心思捉摸不定，本來以為他會用工作推辭這份邀約，沒想到他居然來了，而且還不是兩手空空，而是帶上了先前出差時買的咖啡豆過來拜訪。他就像是有備而來，莫非明智早就料到他有一天會邀請他前來怪盜團的大本營？這也很難說，他可是名偵探。

「對了雨宮君，你覺得甚麼樣的人才適合吃火鍋呢？」

明智雙手撐在下巴面帶笑意地問著，說實話這個樣子實在很不像雨宮所認識的明智，他記得明智私底下的表情應該要更勢利一點，帶著偵探的銳氣以及藏不住的殺意，如此才是他所認識的明智。是因為火鍋嗎？習慣了明智的冷嘲熱諷後再重新見到他的營業模式反而有點不自在，明明是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卻愣是感覺這裡有無數的明智粉絲在盯著他，那可不行啊，這個時候的明智應該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針對明智的問題，雨宮顯然陷入了沉默裡，沒有在預期的時間內得到他想要聽到的答案讓明智有點焦慮，他印象中的雨宮總是溫馴到不會反抗他的意見，不曉得他究竟是用甚麼態度在看待自己的？同情、慈悲、憐憫……不管是哪一個答案都讓明智焦慮煩躁，他不需要雨宮無謂的感情，他掌控的本來就是自己的命運，根本不需要他人更多的施捨。

現在的話題只不過是為了維持人設而隨便找的話題罷了，正所謂沒話找話說，萬一真的說到無話可說的時候就是他們該分離的時候，明智跟雨宮都深知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他們拚了命地去尋找他們之間還可以談論的話題，只可惜本就不屬於同一條道路的兩個人總有一天會把話都說完的，到那個時候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啊，這個問題雨宮君沒有想過嗎？我覺得啊……容易尋找到夥伴的人很適合吃火鍋喔。火鍋裡面添加了各式各樣的食材，他們明明都屬於四面八方不同的土地，卻可以融洽地待在同一個鍋物並煮成相似的味道，同時保有各自的口感，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吧？壽喜燒的話──就會變成都是醬油味，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呢。」

明智自顧自地將自己的答案說出來了，而且話中有話──是個笨蛋都可以聽出他在暗喻著怪盜團與雨宮的關係。雨宮當然不是笨蛋，他早就知道明智已經在暗中觀察他們很久了，這個時候的沉默恰好可以做為雨宮本來就不太說話的人設掩飾，適度地讓明智的自說自話成為他的口頭禪，臉皮薄的明智很快就會被自己的面具給羞愧到停下話語，這是他一貫對付明智的手法之一。

事實上，如果沒有怪盜團與偵探的事件，沒有認知世界那些紛紛擾擾，雨宮跟明智就像是永遠不會相交的兩條平行線一樣，他們更不可能坐在盧布朗的閣樓享受熱騰騰的火鍋。雞白湯不曉得明智會不會接受？如果要維持身材的話，雞會比豬還要適合，雖然味道的濃郁度會差了點油香，但明智應該早有料到這件事而捨棄了許多奢侈的生活。如今他們相遇就是一種奇蹟，他們應當享受得來不易的奇蹟，儘管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命運的命中注定。

「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應該恪守的崗位跟守則，就像──拿我來說，我就需要遵守偵探守則。你聽過那些東西嗎？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很荒謬，不過不得不說這就像是業界不成文規定一樣，有時候對我也是受用無窮。雨宮君，咖啡師的世界也有這樣的守則嗎？」

明智的坐姿從優雅逐漸轉變為更有攻擊性的傾向，就連他開話題的方式也多了幾分試探，他想看看雨宮甚麼時候會露出自己的馬腳，那雙深藏不露的豹爪甚麼時候會被他這隻烏鴉叼出些許的毛皮。按照往例，雨宮是可以不理睬或者以沉默代替自己的回答，但這次他突然想要正面回擊明智，作為怪盜團團長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不能總是被對方壓著頭打，一來一往之間他們的對決才會精采，也才會是他們所想要的勁敵關係。

「我沒有從店主那裡聽說過，不過店主對咖啡豆向來有自己的堅持，就像他開這家店的用意一樣。明智也喜歡這裡的咖啡，應該能明白我說的是甚麼吧？」

「是啊，那真是一杯香醇濃厚的咖啡，就像把他所有的人生都融入咖啡的漩渦裡面，我特別喜歡那風味呢。話說回來，雨宮君的人生呢？會不會哪一天我有幸可以品嘗……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好奇如果是你的話，究竟會沖泡出甚麼樣的人生咖啡呢。」

他們的話題從火鍋逐漸變成了咖啡，這是明智希望的走向嗎？他是否也料到了雨宮會在這種時候拋出枝葉，讓他可以順著接下來的話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他不介意明智恣意轉換話題，本來他們的閒話家常就一直是看誰有話題就由誰來提出，只不過這次多話的一直是明智吾郎而非雨宮蓮，在這方面雨宮又沒打算跟他爭個你死我活，話少一點就少一點吧，他負責準備火鍋的湯底就是。

明智應該沒期待過雨宮會回答他的問題，於是又將目光轉向了熱騰騰的火鍋，現在撈出雞骨頭後放下適當地豬油以及蔬菜，他覺得如果只是清湯掛麵未免也會吃得太不盡興，一點點油脂對身體也很好，想來明智應當不會拒絕他無聲地抗議。至於蔬菜，也只是為了煮出他們的清甜，讓整鍋湯頭更上一層樓而已，這個時候如果還放入海鮮的話就會有大海的鮮味，可惜四軒茶屋並不靠海，他對海鮮的理解也只停留在咖哩中可以放入一些干貝、蛤蜊的程度，放入火鍋的話恐怕要搭電車到其他地方購買了。

「一時之間詢問你這些問題，是不是讓你很難回答？抱歉，偵探的本性就是想追根究柢，對於有興趣的人更是如此……你不會介意吧？」

這個時候如果順著明智的說法說自己不會介意的話恰好就掉入他的陷阱，明智是希望雨宮不要介意的，先賣乖的人容易佔到便宜，有多少次雨宮都差一點把這個便宜賣給了明智，讓他嘗到甜頭後屢試不爽。不過這次他聽出了明智的用意，肯定還有其他想要趁勝追擊詢問的事情吧？如果跟怪盜團有關的話那可不好了，他可不能作為團長還出賣怪盜團的情報，尤其是眼前這位偵探更是不能全盤相信……雖然他偶爾也希望明智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們要是並肩作戰的話肯定是美好的光景，只可惜他們一開始就應該是平行世界，會擦肩而過都是神明開的大玩笑，更不用談那些是是非非了。

「不要那麼緊張，我不會刻意挖陷阱讓雨宮君跳的，就算真的跳進去了我也會拉你一把，我們不是最好的競爭對手嗎？我可不允許你在被我打敗之前先被其他人給打敗喔。」

這句話大概就是明智的真心話了，滿口謊言的傢伙就連真心話也顯得珍貴無比，可雨宮其實是不相信他的真心話會如此輕易地說出口，無論是在澡堂的坦誠相見，又或者是此時此刻接受邀約並試著讓局勢走向自己想要的樣貌，明智吾郎這個人都是難以捉摸的。這一點來說，明智應該也這麼想，他們是彼此摸得透內心，卻又摸不透內心的最佳搭檔。

火鍋的湯頭差不多都準備好了，一旁的肉片也早就退冰到合宜的溫度，所謂的醬料──明智為了健康肯定是甚麼也不沾的吧？雨宮習慣沾一點醬油，不過今天他也沒有準備任何醬料，打算品嘗食材最新鮮的滋味。蔬菜的甜美、湯頭的清甜、還有明智吾郎與雨宮蓮之間永不停止的競爭與合作。

不曉得下一次在火鍋裡面添加一點咖啡香怎麼樣？到時候明智會找出甚麼樣的話題與他對談，雨宮夾起了一片剛涮好的牛肉，他想說不定還能跟明智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