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每一個一成不變的日子裡

※CP：明智x主人翁
※某個故事繼續的未來

 

清晨的陽光依舊從閣樓的小窗戶斜射進來，漫天飛舞的灰塵在陽光照耀下竟也熠熠生輝，宛如點綴星光在其中一樣。他是格外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最後時光，三月的尾巴他將搭乘電車回到最初的地方，每一天就像是在為離別作倒數計時，他過得更爽朗也更充實，社團活動、打工、與朋友之間的嬉戲樣樣都沒有少，偶一為之他還會想起他們相遇的起點──那是一個下雨的日子，他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時遇見的不可思議的傳說。

偶爾他就抱著自己的貓坐在沙發上，手邊放上幾本書就這樣過上一天悠悠哉哉的夜晚時光，有時候是與自己的貓一起欣賞從出租店租來的影集，有時候去附近的電影院看一部最新上映的電影，再有些時候他會撥通電話，把那些好友們全都聚在一起來一場震撼人心的撞球表演。他偶爾會聽說新宿那間酒吧今天又發生了甚麼有趣的事情，有時候是占卜攤的姊姊笑著說他今天或許會有一場豔遇，雖然直至今日他還是沒有遇到，至少他對自己的命運不再迷惘。

日子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對嗎？就像路過巷弄時會不小心看見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隨著風他越飄越遠，但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是不是他希望去的方向。就像每一次熱鬧裡會不知由來的寂寞，很快被熱鬧沖淡，在夜深人靜時一鼓作氣全湧現出來，以要將人淹沒的氣勢逼迫眼淚不得不出現。他會重新站起來再繼續往前走，有時候是一杯咖啡的時間，有時候則需要一點點契機，例如診所的女醫生就會溫柔地安撫他，並且哄他喝下下一次實驗所需要的藥物。

生活中總還是需要一點實驗與變化，只要不是出人命的那種他都甘之如飴，跟隨現任議員的過程中他多少是感到滿足的，雖然還是會聽到自己的班導師不斷嘮叨著自己怎麼都沒有做家務，閣樓上的灰塵怎麼樣都清掃不完的，更何況他還養了貓，每次向自己的三五好友抱怨時總會換來贊同與笑聲，他總是喜歡與朋友相處的感覺。

花店跟便利超商的打工總是會讓他猶豫該去哪一邊才好，也有的時候買了彩券卻忘記兌獎日期，一整周都過去了才匆匆想起兌獎──當然只有三百元，聊勝於無的獎金。他會盯著可麗餅攤最後被自己的貓阻止，經過那條小巷時好像還看得見那扇神秘的藍色大門，如今他已經不再為自己敞開，他照著鏡子，仍然看得見戴上面具時那個無所畏懼的自己。

其實也不是這麼無所畏懼，一個人來到大城市時多少還是會擔憂的，只是有了伙伴、有了相互依靠的對象之後，漸漸地他的寂寞就被其他人給填滿了，這些日常生活又填滿了他的人生，短短的一年給了他巨大的收穫，而代價是──那就僅僅是一年無可取代的時光。

最後一天要關上盧布朗的大門時他還是有點猶豫，他與其他人都已經告別過了，各自都留下了點甚麼，各自也說了未來再見的話語，他最後一次在盧布朗的吧台裡給自己、也給某個人沖泡了一杯咖啡，他的咖啡不一會就見了杯底，另外一杯即使等到涼了也不會等到那個有緣人前來，笑著把這杯咖啡一飲而盡。

人生總是一成不變的，日常生活正因為沒有變化才顯得珍貴，他從口袋裡掏出那隻作為約定的黑色手套，充滿憐惜地、像是在作最後的告別一樣地親吻了無名指。

你不在的日子也從未改變過，除了你不在，甚麼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