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Stay Alive

※CP：丸喜拓人+明智吾郎
※終ノ空計畫
※明主前提、原創角色注意

 

在那之前，明智已經知道自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理由，主謀者不曉得運用甚麼方式將他的存在在這個世界改寫成死亡，導致不借助管理員的力量，明智根本無法存在於這個世界。這是很麻煩的能力，偏偏自己只是一個退役的旅人，即使是想要反抗命運也早就不是他的舞台，但至少那傢伙已經察覺到世界的怪異，包括以自身的存在讓他察覺這點──反倒是要稱讚丸喜了，將他的存在做成一個楔子，揭開一切陰謀的起源。

「……那就是你喜歡的人嗎？」

咖啡店裡管理員已經換上一套顯眼的制服與圍裙，小聲湊在他的耳邊就是為了看他一瞬間的焦急，明智真不知道作為神明她為何對人類有如此高昂的興趣，但管理員只是搖搖頭，說她僅僅是知曉了感情。

「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都經歷過一次計畫了，而且我是不能插手這個計畫的。」

連建議都不能給，這傢伙對自己的要求還是很嚴苛的。不過說的也是，或許是丸喜莫名的力量導致，這個世界對於時間、引發的契機等都相當不穩定，以往的七月二十彷彿是世界末日的最大公約數，每一個世界都會不約而同地選在那一天引發集體自殺的行為，可在丸喜的世界裡只要他希望，所有人都會無意識地經過一次輪迴，也就是說丸喜可能在他進來之前就已經引發過無數次世界末日，只是包括他自己都不自知罷了。

至少在他面前就親眼見證到那傢伙的眼神逐漸陌生，著急地喊著明智的名字，對著周遭已經一無所有的生物們解釋著他就在這裡。他人眼中的風景不一定是他眼中的景色，他們目前無法共享相同的風景，甚至連聲音都無法順利傳達，這可真是讓人心急難耐。不過不打緊，丸喜真正的時間是二月三日，雖然他不清楚為甚麼能如此肯定，但偵探的直覺告訴他約定之日就在那一天，只要在那之前將聲音傳達出去就好了。

「你真的很重視他呢、雨宮同學的事。」

「吵死了。」

他是真的這麼想，既然對方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那麼他就是勝者，無論他們的關係怎樣變化，競爭對手的關係都是不會變的，既然他一個人無法尋找到幸福的話，由他來找到幸福──某種意義上也會是他的勝利，一想到可以親手贏過雨宮他的心情就愉快起來。……當然，這只是因為他不會承認那些比起勝利更愉快的感情所想的藉口，如果是怪盜團那些無憂無慮又沒有頭腦的傢伙就算了，在管理員面前他不可能透漏自己的真實情緒，那雙直率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一樣，說實話明智對這樣的人實在難以招架，不管是雨宮、還是管理員。

在那段漫長的旅程中，自己到底得到了多少東西呢？

「現在的問題淺顯易懂，首先我們得先去找主謀者談一談，要不然一切都不會開始。」

「主謀者跟許下願望的旅人能看見你，不過這就是你跟他之間的事了，我會去盧布朗等你的喔？」

「……你為甚麼也這麼喜歡咖啡啊……說到底，神明喜歡人類的食物、擁有人類的感情，這不是很怪異的事嗎？」

「因為……我跟明智君一樣，都擁有過無可取代的回憶吧。」

管理者將他送到秀盡高中的門口後就揮手告別，明智有些躊躇，他沒有幾次踏進這裡的記憶，最熟悉的一次還是在他們的園遊會上不小心吃到超辣章魚燒，真是讓人完全不想回憶的事……他嘆了口氣，循著記憶的道路來到保健室門口，丸喜果不其然就在裡面吃著天婦羅。

那麼，該跟他說些甚麼好呢？不管是甚麼都好吧，雖然他不是這一次的旅人，還是可以跟主謀者說說話吧？是他擅自主張地把他的存在設定為死亡，也是他的願望擅自主張讓他回來的，要不然只靠管理員的力量怎麼可能這麼順利……明智還不等丸喜開口，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明智同學，真是抱歉……天婦羅只有一碗呢。」

「我不需要。長話短說吧，你到底有甚麼目的？」

「……還是跟以前一樣呢，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所以我才會被世界挑選，成為這一輪計畫的主謀者。明智同學已經經歷過一次，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只有他看不見異變，但他知道丸喜已經讓這個世界經歷無數次的末日，時間一直停在那裡，唯有自己才可以看見。他是丸喜的計畫裡唯一不需要也沒必要的存在，對丸喜來說他就是個驚喜──連他自己都意外的那種。

明智又嘆了口氣，他對於上次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許多，丸喜的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強勁，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連自己為甚麼存在於這裡的理由都忘卻？他心裡沒有底，關於雨宮所說的那個約定又是甚麼，不把這些記憶都找齊的話他幫助不了雨宮。

「只靠毀滅世界的方式是沒有幸福可言的，說到底那是誰的願望？你的，還是大眾的？少把你那套縮頭鴕鳥的心態套用到所有人身上。」

「因為明智同學看過毀滅的世界，所以才能這麼說吧？但你看見過所有人面對世界末日時的景象嗎？只要有一個人的心願是毀滅世界，我就是替他完成願望──而現在，大眾的心願是『回歸天空』，我去實現他們就是大部分的幸福。」

「……你犧牲的是少部分人的幸福，也是有人想要活下去並且改變的。」

「那是、明智同學的願望嗎？」

鏡片下看不見丸喜的眼神，這個問題雨宮也問過他一次，願望甚麼的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雨宮是個濫好人，知道他的願望或許會想要替他實現，丸喜是主宰這個世界的主謀者，知道他的願望就會以願望來洗腦他，到時候他會真正成為思念殘留體，再也無法把他的聲音傳達給雨宮。

「……交涉到這裡為止吧。」

不能再讓丸喜知道更多自己的事，明智著急的想走，卻看見窗外一片深紅色的天空覆蓋，血紅的月亮彷彿張開眼睛一般注視著他，月亮在嘲笑、在讚揚、在將狂氣灑滿整片天空。他再眨了幾下眼，窗外又恢復成一片明亮的湛藍，幾隻白鴿展翅飛翔，而他還是被囚禁在夢裡的烏鴉。

「要走了嗎？我們明明可以合作的。」

「……我跟那傢伙的約定，在這個世界是實現不了的。」

明智沒有回頭，他從來都只是朝著自己決定的道路前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