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滄海桑田



※CP：明智x主人翁
※以「雨宮蓮」作為名字
※私設注意

難得看見雨宮蓮對一件事情興致勃勃的樣子，或者說他總是看來豁達自在的樣子，好像誰也無法真正留住他一樣。每次聽到自己的貓去提到這些，雨宮總是笑笑著將他的貓溫柔地從頭到尾摸了個遍，他是喜歡貓的，喜歡這些毛茸茸的生物瞇起眼睛享受逗弄的模樣，也喜歡他們的尾巴尖掃過自己皮膚時的搔癢，他喜歡這世間的萬物，包括他的朋友、他所相信正義的世界。

「蓮，今天要去參加夏日祭典嗎？」

「咳咳……嗯、已經跟人約好了，出發吧。」

雨宮難得地興致勃勃體現在夏季浴衣上，前兩年他在東京時還沒有特別換上──也幸好他沒有換上，他周遭的朋友正好有一個雨男，莫名其妙就讓那年的煙火大會泡了湯。今年在老家，氣象預報說了肯定是個大晴天，一切都如想像中那樣無懈可擊，接下來就是等待約定的人抵達了，雨宮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差不多該出門了。

「蓮是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吧？要不然吾輩就去附近散步吧。」

「……可以嗎？」

「對吾輩來說，蓮也是重要的夥伴啊。」

他家的貓沒有多問甚麼，只是從貓包裡鑽了出來，彷彿像是威脅一樣的說要雨宮替他多買幾份章魚燒就跑得不知去向，其實他都是知道的吧？雨宮仍然為那份善解人意與體貼而感動。

木屐的聲音是響亮的，踏在階梯上的聲音表達了他的急切，雨宮很久沒有感覺到如此快活，當踏上階梯映入眼簾的是人山人海、攤販的吆喝聲以及燈光此起彼落，像是朝他招手要他快點加入一樣。雨宮還左顧右盼著，突然一隻手冷不防地拍上他的肩膀，在他身後的是同樣也換好浴衣，因為天氣炎熱而綁起小辮子的明智吾郎。

「還在看甚麼？走了。」

「那牽著手吧。」

還沒有等對方答應，雨宮已經拉起他的手往人海裡面鑽，雖然隱隱聽到了明智的抗議但他才不在乎那些，享受祭典的氣氛吧、一次又一次的去享受、去狂歡吧，那才是善待祭典的最好辦法。他知道明智不太喜歡祭典小吃，尤其是之前整他一次的章魚燒他更是不屑一顧，這一次雨宮牽著他一樣一樣橫掃過去，與他在射氣球的攤位比一比誰拿到的獎品要更多一些，當明智因為撈起一條金魚稍微露出些笑容時，雨宮看著他的側臉只覺得這一切是值得的。

「……差不多煙火大會要開始了吧。」

「嗯。……我知道一個好地方，跟我來。」

明智這一次沒有拒絕他的牽手，只是跟著他的腳步慢慢爬上小山坡的階梯，這裡視野夠好、也沒有甚麼人煙，鄉下的光害又遠遠比不上都市，空氣還清新到讓明智有一瞬間產生想來鄉下退休的念頭，不過他還年輕、事業也才剛起步，退休甚麼的之後再說吧，頂多是每年花點時間來找他罷了。他轉過身，雨宮仍然是那抹溫暖燦爛的笑容，煙火正好映在他的笑容上，但明智卻沒有轉過身欣賞的慾望──雨宮要比煙火好看多了。

也許是氣氛，也許是情不自禁，明智湊近了他──但卻被他輕輕婉拒了。

「……為甚麼？」

「抱歉。」

這是他們之間無聲的默契，明智只是垂下了眼，繼續與他手握著欣賞眼前難得的風景。他們作為戀人，雨宮卻從來沒有給予他超越擁抱的接觸，就像是刻意與他保持一個距離一樣，他是怎麼樣也抓不住的，儘管知道……但那雙眼明明只充滿了他的倒影，任憑明智再怎麼推理，卻也得不了最終答案。

煙火大會結束後，雨宮將明智送往火車站，在離去前始終都保持著那抹溫暖的笑容，儘管明智早就察覺到異樣感，沒有證據之前他也無法辯駁雨宮，就任由雨宮將他送上火車，在寂靜的目光下被溫暖的目送。一直到載著明智的列車走遠之後，雨宮才收起了笑容，慢慢跌坐在地上。

還差一點就撐不住了呢。

「……真的值得嗎，蓮？」

「如果是、能讓他多體會到一點幸福的話……我很樂意。」

雨宮劇烈地咳了幾聲，一抹鮮紅的血花濺在他的手心，那是曾經與他緊握的雙手。

「一直待在這樣的輪迴裡……真的值得嗎？」

「這是……一場交易。」

越是消耗自己的性命就越是能讓這個世界沉浸在幸福快樂的美夢，但是這麼做、真的值得嗎？他的貓水靈的眼睛無一不透露著擔憂，他只能用還算乾淨的右手輕輕摸著貓，任憑鮮血灑上浴衣。

夏天就要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