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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わかってないや」

 

 

 

 

※CP:河冠

※沙盒計畫、私設有

 

 

 

 

在那之前,冠茂一直都在哈佛大學繼續他的酵母菌研究,偶爾他會與身在美國潘塔吉亞分店的河內聯絡並且前去支援,河內是一個需要他擔心的傢伙,即使他們已經交往有一段時間,他少根筋以及容易被欺騙的程度還是時常讓冠茂擔憂,究竟誰才是年紀小的那一方啊、冠茂時常收拾完河內的爛攤子後忍不住抱怨幾句,不過只換來河內傻笑了幾句,以及他加倍努力也挽回不了的慘案。

多半是因為語言隔閡才讓河內出盡不少洋相,這一點來說他並不怪河內,反正依靠他的口才很少他辦不成的案子,協助河內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他的工作之一,何況──他們可是情侶,互相扶持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儘管如此,很多事情卻還是在他的預料之外悄悄變了調,當他看著一片赤紅色的天空,他與河內兩個人是整個世界最後兩位走上天台的人,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徬徨與不安,最終他們都將回歸天空。

 

──這麼做就能尋找到幸福嗎?

──……我不知道。

 

冠茂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從剛才開始意識一直載浮載沉的,在夢中他似乎與某個心愛的人手牽著手一起走向了終焉。那是誰的記憶?他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就算是為了他心愛的酵母菌一次也沒有,最多不過就是想要將炸掉實驗室的瘋女人殺掉罷了。那是誰的記憶?諸多的不甘心以及悔恨混雜在夢境中,冠茂的頭昏昏沉沉的,該不會他睡昏頭了?被這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混雜使他混亂不堪,他迫切想要找到記憶的源頭,卻發現某個地方被迫中斷,甚麼也想不起來。

他不曉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在這個空間裡似乎連時間概念也被剝奪,冠茂想不懂自己還能做甚麼,只好到一旁的咖啡機沖泡一杯咖啡給自己醒醒腦。

 

「……你醒了?」

發出聲音的是那個主謀者,他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一直到冠茂前來才稍微從回憶中甦醒。雖然被遮掩了大半而看不見表情,但他的聲音顯得相當憂傷,究竟是想起了甚麼呢?冠茂不免想起剛才的夢境,或許是這個人的回憶與自己共鳴也說不定。

 

「……河內先生的狀況怎麼樣了?和馬呢?」

「他們很好,還在我的計算之中。」

主謀者也給自己沖泡了杯咖啡,跟自己的那一杯香味混雜在一起,竟還有種微妙的協和感。冠茂試著不讓自己去思考沙盒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希望或他想要他們去面對的悲劇。主謀者笑得很燦爛,他在嘲笑自己的窘迫與無能為力,而事實證明無論自己有多聰明都無法去拯救自己心愛的夥伴。

 

「再睡一下吧,你的任務還沒完成。」

「不就是協助你的實驗嗎?」

「但你從頭到尾都不願意直視實驗的結果,這與避開協助我有甚麼差別?我要你看著這一切,如實紀錄這一切,直到這個世界──不、沒什麼。」

主謀者的話只講到一半就不再說下去,怪異的舉動讓冠茂越來越好奇,但他目前的處境是騎虎難下,對方隨時都可以將他放置在沙盒之中,眼下的情況只能先裝乖才是。

 

──對我來說,與你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即使你會粉身碎骨嗎?

 

五官空洞的生物逐漸靠近了冠茂與河內兩人,像是要邀請他們舞蹈一樣高舉著雙手一樣的器官,此時的他們究竟是為了甚麼事情慶祝呢?是祝福他們找到幸福的定義,又或者是為即將到來的末日做狂歡的準備?那些都已經無所謂了,一切的愛與恨都將在墜落的那瞬間煙灰滅散,從今以後他們將邁向一個嶄新的世界,只要這麼做就可以了,他終於可以將幸福的定義帶給他至高無上的愛人,冠茂又一次握緊了河內的手。

但果然還是有點害怕呢,說到底這不就是親自將自己的性命送上死亡嗎?即便用文字包裝,終歸還是自殺這類赤裸裸的行為,他們現在究竟是為了愛還是為了希望決定回歸天空,這些事情他沒有想過,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再去多想了。

於是他們這麼做了,就在那一瞬間冠茂突然理解了世界的一切──其實他們不應該做這個決定,但已經來不及了,冠茂明白他們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但又能怎麼樣?幸福如果不是靠自己的雙手掌握就沒有意義,更何況沒有人可以斷言現在的他們是不幸福的。作為尋求幸福的計畫,他的目的現在已經達成,能夠握緊心愛的人的手回歸最初的天空,那就是他的希望。

 

──即使我會粉身碎骨,我也會待在你的身邊。

──我……

 

紀錄再一次中斷,失重感使冠茂全身都嚇出一身冷汗,剛才的畫面是怎樣?這個夢境比起剛才還要怪異了,回歸天空──那究竟是甚麼見鬼的說法?跳樓自殺就是跳樓自殺,包裝得再文藝都一樣,更何況夢裡的對象還是自己與河內──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冠茂不加思索認為是主謀者搞的鬼,讓自己看見這些夢境只是想徒增自己的不安感從而宣示自己的強大罷了,他憤憤然地回到主廳打算與主謀者對峙,卻發現主謀者已經坐在一旁睡著了,眼角還掛著幾滴眼淚,顯然是夢到甚麼不好的夢。

 

「對了,就趁這個時候……」

冠茂躡手躡腳地走到主謀者一旁,再三確認他睡得很熟之後悄悄掀起他帽兜的一角,那一小搓的粉色頭髮不知為何讓冠茂的內心警鈴大響,等到他終於見到帽兜底下的面孔──他幾乎要克制自己才可以阻止自己不放聲大叫而吵醒對方。

 

那是一張與自己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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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 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