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因果者與所長




※CP：山本單人
※終ノ空計畫






 

那是快要與天空融為一體的天藍色屋頂，出行許久的旅人終於又回到這個地方，與自己的因果相互呼應，一度從這個計畫中被排除在外的人類──不，也許以他的情況來說早就不是人類也說不定，山本武想。原本的世界裡他還只是個普通的棒球少年，偶爾與朋友橫躺在棒球場上細數他們要如何前往甲子園的夢，轉眼間他就與義大利的黑手黨牽扯關係，不知不覺中捨棄掉戰場上的天真，逐漸理解了責任的重量，成為了成熟穩重的男人。這原本是他應該前往的未來，卻在某個因果中與販賣因果的店主有了緣分，糾纏上的因果使他的身上多了除了責任之外的重量，也使得自己被命運眷顧，成為了另外一種存在。

山本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因果究竟有多麼紊亂，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他是否會讓自己周遭的朋友陷入危機，與他交換過因果的獄寺隼人便是他其中一個在意的對象，只不過獄寺是自願與他交換這種命運，說實話他很感謝，卻也因此讓他在計畫裡成為了旅人，他卻連出手搭救都無法做到。有甚麼事情是他能夠做的嗎？在那名聲音過度乾淨的少女降臨之前，他不斷敲打著看不見的玻璃窗用力大喊，哪怕是減少一個世界的毀滅也好，他希望自己可以出手拯救這個世界的危機，一次又一次的墜落只是讓他的絕望比起他人要更頻繁一些，終於在世界的盡頭他與獄寺的意識連結，獄寺才得以從無限輪迴的世界中得到解脫。

說起來這還得要感謝那名少女才對，雖然在後來他見到少女時，她只是慌慌張張地說這是她應該做的事情，但這麼做會使她的世界也被選為計劃甚至是毀滅，少女究竟是為了甚麼而踏上這趟旅程，山本沒有勇氣去詢問，那眼眸中的堅強是與她的外表截然不同的美麗。

「我回來了，啊、這麼說會不會怪怪的？」

山本推開事務所的大門，映入眼簾的還是跟以前沒什麼兩樣的擺設，不過事務所的灰塵是不是比之前要少很多？聽說那名少女跟世界巡迴的少女常常留在這邊幫忙打掃清潔，看來這傳聞應該所言不假。山本將自己手上的伴手禮放在桌上，直接走入所長的辦公室內，所長就如往常一樣趴在桌上小歇一會──這似乎是所長的習慣，他總是會在下午三點的時候閉上眼睛，偶爾辦公室會放著所長喜歡的音樂，手邊還有一杯冷卻的黑咖啡跟一本尚未閱讀完畢的偵探小說，保持著誰打擾也不會消失的滿足笑容，靜靜地沉醉在自己的夢鄉。

山本當然不會打擾所長的睡眠，充其量他只是來與所長打個招呼，接下來他或許要立刻踏上旅程，接下來要去甚麼地方呢？充斥著他因果的世界總是多到他前往不完，他每次回來都只是寫寫這一次旅程的報告，之後他就要前往下一個世界。山本也曾經想過自己的因果為甚麼會糾纏到這種地步，他曾經見過與他一樣擁有複雜因果的旅人，他在別的世界引發了另外一場計畫，擁有不同命運與因果的自己，但是最終他都克服了絕望回到這裡，說實話他有點羨慕對方的天真，比起他早就承擔起的命運，他們的世界更加無憂無慮。不過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所長只是莞爾，也許他是想藉此告訴他沒有人的世界是真正輕鬆愉快的，就連那些孩子們的世界也要互相爭奪幸福的可能性，誰的因果都是糾纏不清，誰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主謀者與旅人。

「山本君……你回來了嗎？歡迎回來。」

「啊抱歉抱歉，吵到所長休息了嗎？我在玄關放了一盒甜甜圈，所長不介意的話拿去跟其他兩個女孩子一起享用吧！」

原本就打算這樣轉身離開，但所長柔著眼睛叫住他即將轉身而走的身影，會有甚麼事情嗎？所長舉起食指在他身上畫了幾個圈圈。

「你好像很努力再將自己身上的因果重量釋放呢，山本君。」

「還好吧，這也是跟她的約定。」

山本沒有直視所長，只是看著他桌上的偵探小說這麼說，說起來他根本沒必要避開所長的視線，只不過是敘述自己曾經的經歷而已，而且這些所長明明再清楚不過了。明知故問也是所長的長處，山本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身上的因果可沒這麼輕易解開啊。」

「不過也有因果不解開也能和平相處的人存在呢，山本君要往那個方向努力看看嗎？」

「哈哈、這倒不用了，我無論去哪個世界好像都差不多呢。」

他的確去了不少世界，但在那些世界的他最終的結局其實是一樣的，得到自己夙願以償的未來，並且踏上新的旅程。對他來說，因果如何似乎不是最重要的事，能夠在其他世界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模樣，將屬於他的世界磨的閃閃發亮，也許這些事情要來得重要多了，而且山本也樂於將自己磨於這個目標。

這一趟休息的似乎是有點久了，山本向還睡眼惺忪的所長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