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事前閱讀：

此篇為COC團延伸同人創作，是人外，還是很糟糕的那種後日談。
職業身分是狼人吸血鬼以及神父，基本上我覺得我都沒寫出那個角色的韻味了可以當作跑團延伸看就好。
角色是阿加斯拉姆薩以及貝奧武夫，因為我是阿加斯私心把他擺在最前面。
是隱晦的R-18，有宗教性質，這部分感謝拉姆薩中人，以上可以的話請繼續往下閱讀。








 

【Save me.】

他的左手是傷，右手是罪，他捨棄了正義走上了救贖的道路，聖光不曾照亮他蜿蜒的荊棘之道，但他仍然一意孤行走向他認為正確的道路。他有幾個遺憾無法滿足，神的恩賜使他暫時忘卻了悔恨，卻無法抹滅深深的罪孽，他乞憐著神能夠指引他一點希望，換來的只是噩耗一般的敲門聲，現在他的傷與他的罪帶著夢魘回到他的面前，他逼迫自己不能逃避，必須要正視他所犯下的過錯──儘管對誰都無足輕重，儘管那根本不足以他花上一輩子贖罪。

「我們敬愛的天父……」

他實在坐立難安，就連禱告詞也心不在焉，左手的傷就如同他記憶裡的一樣乖巧懂事的坐著，而他右手的罪不安分地東張西望，還是如同他記憶裡的那般鬼靈精怪。但是一切都不再是從前，說實話他的房間裡那張合照他還留著，徒增了自己內心的傷痕，促使他拋棄一切成為一名神職者，不這麼做他將在夜晚遭受黑夜的低語，也許會讓他痛苦地從噩夢中驚醒，那時他的妻子還會抱著他說一切都沒問題，他無法接受自己仍然被溫柔地對待，搬離了他親愛的身邊，孤行在永恆的罪孽裡。

無法原諒自己，亦無法從惡夢中解脫，現在的情景就像是懲罰他一樣。

「願世人稱您為聖，願您的聖國降臨……」

他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顫抖著，也聽得見右手邊表達不耐煩地呵欠聲，就好像是從前一起吃過的午餐一樣，他記得他們還舉杯慶祝這一趟旅行能夠順利……一切都成為了駭人的往事，聳動在他面前猶如放大無數倍地蠶，大口大口吞噬掉他內心的安定與沉穩，結成了繭等待有一天羽化成為潛伏在他內心裡最深層的恐懼。

現在這些恐懼回來了，他們就如同天使一般美好可愛，卻又如同惡魔般殘忍無情，無論是肉眼可見的長牙，或是有燭火跳躍的赤瞳，他又回到了那一天夕陽西下，當他回過頭來誰也找不到的淒涼。沒有槍，驅使他行動的只有滿滿的正義感和隨著時間增長的絕望，在盡頭他像是看見末日一樣的光景而駐足，他的時間就停留在那一刻。

「願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右手的罪就像是蛇，盤旋在他的手臂上，血一般深邃的眼瞳用盡一切辦法想挖掘他內心的恐慌，猖狂的笑聲在他耳裡聽來更像是簌簌而響的蛇行。他終於無法克制自己，禱告詞頭一次出了差錯，而他左手的傷起初像是要阻止這一切的罪行繼續發生，但他還是輸給了自己的慾望，拆下了圍巾靠上了藏不住的爪牙，但比起慾望的實現，更像是催情的元素。

「感謝……您……賜我們……日……哈啊……用的食物……」

一路糾纏不清的蛇緩緩纏上他的罪，連阻止的話語都噎在喉嚨哩，咳嗽都無法吐出來的話語中藏有多少分的舒緩。「如果這麼做就能減輕自己的罪孽嗎」、「如果這也是神要給予他的試驗的話」、不斷用裹著毒藥的糖果來回塗抹著自己的不安與正義，最後留下來的還會是甚麼？比起來這些深深的背德感就能成為他的糧食嗎？那麼他或許願意，或許他的罪孽能因此減輕。

「赦免、赦免我們的……嗚……罪……如同我……們赦免……有罪之人……」

傷口還隱隱作痛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狩獵者把玩著無法逃脫的獵物，他承認他也許曾經想過作為獵人的快感，但後來還是選擇了狩獵罪犯的警察──而現在他成為了獵物，僅剩下口中的話語還能維持最後一絲理智與作為神父的職責。他不明白，那一晚聽見的細語究竟只是神對他開的玩笑，還是少年最後的良知？也許他會更傾向相信後者吧，也或許他只不過是希望這一切都未曾發生，他仍然抱著妻子度過美好的每一日，這些青少年仍在某個地方掙扎度日。

風把他的聲音帶走了，搖曳的燭光就像是照亮他的罪孽一樣晃眼，究竟是甚麼驅使著他繼續將這些禱告詞念完？他記不清了，可能也不想記，他畢竟從不是那樣虔誠信仰的人。

「勿令……等……我們墜入……嗚啊……慾望……而拯救……停一下……求求你們……」

他轉身就被拋入快感的漩渦，這麼做不行、這樣做不對、這只是讓自己需要贖罪的部分越來越重，但他無法遏止這一切的發生，或者說他也許想遏止卻沒有這麼做，他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時間卻不選擇這麼做，這就是他的不對了。在他左手上的傷就是聖子所賜予的肉，將他化作狼人的祭品給予他生存的養分；在他右手邊的罪就是聖子所賜予的血，使他眷養吸血鬼償還被神拋棄的家畜。而他一面禱告，一面卻沉溺於快感之中，他有罪、他應該受到懲罰，於是夢魘變成了日常，他將在日常裡尋找一輩子也無法還清的債。

「『我們』回來了找你共享晚餐了喔，這不是你最樂見的嗎？」

「神父先生……您還有一句禱告詞……請快點說吧……」

他們在引頸期盼晚餐享用，他們在等待禱告詞結束，就像稍早不耐煩的呵欠聲也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實際上根本不需要，他只是代替他們禱告著，祈禱這兩個孩子不再成為犧牲品，至少如果他能夠成為這一切的終結，他自認為他可以。

「因那天國……權力……榮耀……都歸於您……永遠……如此」

他想拯救那一年在他記憶裡逝去的少年，和他自己，永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