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搖曳




※CP：RD
※FF14 in FFT、FF14－重返伊瓦利斯劇透有、大多是兄妹









　　這個世界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無趣，對於尚且年輕的他來說處處都充滿了驚喜，比起劇團內小小的空間更讓他興奮難耐，這裡是一整個能夠供他探索的世界，不再被拘束的身軀雀躍不已，當他醒來後看看四周，自己的妹妹正微笑著。
　　
　　「早安，哥哥，今天的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他們兄妹的名字以遙遠的伊瓦利斯時期，在歷史上被抹去的英雄，以及在其身旁的妹妹所取，而他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他也十分清楚眼前的「妹妹」並非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再是艾歐澤亞的劇團演員，自己的靈魂與其說囚禁不如說「穿越」到遙遠的伊瓦利斯，成為了沒有名字的英雄，在一處誰也不知道的小村莊靜靜地繼續他的冒險。
　　說實話他不知道這樣究竟算不算他夢寐以求的伊瓦利斯探險，對他來說光是跟著冒險者們前往拉巴納斯塔，就算只是嚮導的工作也讓他感到十分疲倦，要不是為了救出自己心愛的妹妹，原則上來說他根本不應該淌這份諢水－－尤其是得知自己的父親的陰謀後更是如此。但是他的確感受到了，在一瞬間中他與伊瓦利斯的無名英雄心意相通，他想要透過自己的身體去傳達些甚麼，因此他同意了交換，當他重新再睜開眼時，名為阿魯瑪的少女露出困惑的表情問他為何停下腳步。
　　就連騎陸行鳥都只有在帝國內為了戲劇效果而學過一點而已，儘管自己胯下的陸行鳥還算聽話，但他不知何時會漏餡，尤其是這位少女的眼睛雪亮地像是自己的妹妹－－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胞胎姊妹一樣，幾千年以前的阿魯瑪以及自己的妹妹果不其然地相似，也難怪會被選上作為祭品……他暗自握緊了手心。
　　
　　果然還是想回去吧。
　　
　　旅行了一段時間，無名英雄想要傳達的心願不曉得是否傳達到應該傳達的人耳裡，他與阿魯瑪的冒險則是從小村莊慢慢移動到熱鬧非凡的城鎮，將陸行鳥停在酒吧外面，礙於自己尚未成年於是與老闆要了兩杯牛奶，與阿魯瑪兩人享受愜意的時光。周遭的人聲鼎沸，他豎耳仔細聆聽，全都是讚揚新上任的平民之王究竟有多麼了解人心，而他記得歷史裡的平民之王就只有一位，與他演著對手戲的迪利塔這個名字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感覺自己的手握緊拳頭微微顫抖著，這具身軀的主人即使靈魂不再，卻仍然為了特定的名字而動搖，儘管窺探他人的記憶十分侵犯隱私，他仍然想知道在他所觸及不到的伊瓦利斯歷史中，關於拉姆薩與迪利塔兩個人究竟擁有甚麼樣的結局。
　　
　　他閉上眼睛。
　　
　　他看見烈焰橫飛的斜塔，他則是跌坐在地上，想要起身去追上即將離去的人身影，但是卻不知怎地身體完全使不上力。動彈不得，像是好一些時間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一樣，絲毫擠不出半點力氣幫助自己站起來，內心更加絕望的無力感壓著他的肩膀，重重地沉在滿是漣漪的湖畔。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那雙眼裡的絕望才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的懷裡抱著一名女性，就像是保護著重要的寶物一樣，他的動作很輕、很輕。
　　曾經的英雄想要追上這個人，他從幾乎要滿溢而出的以太中感覺到了強烈的悲傷與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麼會選擇離開，又或是對於現狀的不明白，更有種對一切無能為力的悵然若失。他盡可能把自己縮的小小的，讓靈魂還能維持最基本的溫度，他的身驅感到燒灼的炙熱，內心卻比伊修加德的暴雪還要寒冷。
　　他知道，他總有感覺自己若是遇上類似的事情也會有同樣的情感，但他生長的時代還是太過和平，沒有遙遠時空中殘忍無情的戰爭，沒有情如手足的兩人漸行漸遠，有的只是父親有些狡猾的策略，還有他即將會面臨——或者不會——的大冒險。那時的英雄哭泣了嗎？若是沒有，他是否能代替他流淚？若是沒有，英雄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迎接下一段旅程？
　　
　　「哥哥？」
　　他睜開眼睛，阿魯瑪的表情都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做哥哥的可不能讓妹妹這麼擔心，他輕輕地撫摸阿魯瑪的頭，鬆軟的髮型輕輕一碰就要散掉一樣，黑色的大蝴蝶結像蝴蝶停在髮梢，他想無論是誰都如此疼愛著自己的妹妹，那麼他所想的肯定也與英雄差不多吧。
　　他付清了牛奶錢，拉著阿魯瑪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阿魯瑪起初還詢問著究竟要去哪裡，但看到他臉上堅信的神情逐漸沈默，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拉姆薩」究竟有多少話想要傳達，搖曳不定的內心像是那一天的火焰，經過了時間的磨練不但沒有熄滅，反而愈發旺盛。
　　
　　「就是這裡……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王宮……」
　　「你是什麼人？沒有允許禁止進入！」
　　守衛將他們阻擋在門外，儘管是已經預料到的事，還是讓沒有見過太多世面的他有些驚慌，連忙想跟警衛解釋自己的來歷，卻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好一句，讓他們的嫌疑看起來又更重了些。他把心一橫，奮力地大喊迪利塔的名字，守衛要抓住他們的前一刻突然有個聲音喊住守衛的行為，他定神一看，棕髮的青年從宮殿裡走出來。
　　
　　「拉姆薩……」
　　「……你就是迪利塔……」
　　他的手心幾乎都出汗了，面對歷史上的平民之王，現今還是要假冒他的摯友，怎麼說都讓他緊張萬分。但他是個稱職的演員，直到最後一刻當他都要演好拉姆薩的身分，要不然遭殃的可不只是自己。他調整了呼吸，正要開口的時候迪利塔搶先了一步。
　　
　　「那天的答案……你找到了嗎？」
　　「答案？我——」
　　
　　阿魯瑪在他眼前眨著眼，冒險者在他旁邊點點頭，阿魯瑪仍然是那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溫柔地撫摸阿魯瑪的頭，不假思索地抱了上去。他感覺自己的以太方才在很遙遠的地方搖曳著，在誰也不知道的某段歷史裡，或者是某個世界真實存在的故事裡，但他沒辦法回答平民之王的問題，他演的再像還是無法成為某人，他繼續抱緊阿魯瑪，遲遲沒有放手。
　　
　　——誰都無法取代的歷史。
　　——誰都無法明白，那是多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