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存在證明

※CP：MO ONx愛蟲
※INTER-Net二章劇透注意

 

如果編織的話語能夠成為窺探世界的眼睛，那有多少人願意將其奉獻於無聲的夜，又有多少人願意成為被窺探的對象？如果夢境所殘留的觸覺是真實的，會有多少人願意耽溺於夢境的美好而不願睜開眼睛看看現實？他們身處於浮淺的紅色水草，從最早的望月變成了溺水的魚，撈不起海中的月亮同樣也無法於水中呼吸。在那張看不清面容的窄床，黑髮的少年又做著甚麼樣的夢？是初夏陽光正好的時候，在一望無際的天台眺望天空，還是凜冬蕭瑟，為了抵禦灌進大衣裡的風而不得不拴緊了神經？而粉色的小蟲又窺探到甚麼樣的夢？是秋日豐收的慶典，還是春日奼紫嫣紅的盛宴？

觀測一切的世界之眼不會做著無法看見的惡夢，而同樣以言語編織蛛網的偷心蟲也不會做著噤若寒蟬的惡夢，如果噩夢加上噩夢的話會不會負負得正呢？如果冰冷的雙手與毫無溫度的尾巴相互交疊在一起的話會不會得到不可思議的溫暖呢？他不會去思考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如同他的觀測不需要沒有結果的答案，但如果，如果只是將手覆蓋上去就可以得到的解答呢？

「……」

現在在他懷裡的大概是毫無防備的蟲，如同初生嬰兒一樣平穩的呼吸，只要他想的話就可以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們的空間打造成萬無一失的密室殺人，也可以甚麼都不做，在金色的眼球闔上之前都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會做同樣的夢嗎？在那一場直播裡持相反意見的他們，有一天也可以相互理解，成為同伴嗎？

他手中的眼球一定就是停戰宣言吧。

「……算了。」

因為甚麼也看不見，除了心跳聲、除了呼吸聲以外甚麼也看不見，他也只是在對方的臉上摸索了一會，憑藉著印象終於認出他的安穩這才躺回了原先的位子。交付給對面致命的距離在這場遊戲裡面究竟算不算一種信任？還是說他們終究只是想證明些甚麼，這一具虛擬皮囊裡面裝著的仍然是活生生的人，像是燒成灰的煙斗，像是化作煙的少女，像是或許再過不久又有可能出現的「意外」奪去的性命，所謂的存在不就是輕飄飄的煙，如果不捕捉的話就難以看見，但如果不發出聲音的話誰也無法捉摸。

夢裡的他們或許還相互依偎著，或許他們會做起某個不存在於任何一處的夢，那裡的蟲不再是偷心賊，那裡的世界之眼不需要日夜觀測，僅僅是注視著眼前、注視著此時此刻，隨後再以全身心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將一切的命運因果化作自身的血液，流入大地。

如果只是現在的話，那就再做一個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