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在這之後，不再回頭的背影

※CP：王子少佐
※赤委託、前世捏造、可能與R卡劇情有所出入請注意

 

已經數不清楚究竟是第幾次夢到類似的場景，在那一場夢裡他總是注視著自己最尊敬的殿下背影，古魯瓦爾多一心向著前方的樣子十分耀眼，就算只是遠遠注視著他也能讓威廉感到放心下來。然而當他察覺這樣的夢境不斷重複千百遍時，內新里隱隱有一種不對勁的違和感湧現出來，彷彿是他的內心正在期待著甚麼一樣，可威廉早就明白如果擅自將這些期待說出口的話只會造成他與古魯瓦爾多的困擾，他們之間終究是君臣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能越過那一條線，這也是他對自己的警告。

如同往常一樣他陪伴著古魯瓦爾多到附近的領地確認敵情，若發現任何埋伏於動線上的敵人，威廉便上前砍斷對方的四肢，並脅迫對方說出賣命的主君之後斬首警示──這些都是威廉自己要做的事情，古魯瓦爾多雖沒有下指令卻也從未阻止過威廉，就像是他們無聲的默契一樣。為了自己的信念放棄性命是值得的嗎？他從每一個前來暗殺的刺客眼中都看見了亮眼的信念，可威廉自己呢？他的信念是甚麼，僅僅是為了保護古魯瓦爾多，為了守護這個國家這麼簡單嗎？

他不知道。

「殿下，今天的公務已經完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允許我先告退……」

「等一下。」

這是古魯瓦爾多第一次叫住他，原本還想著是不是自己有甚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已經垂下頭等著接受責罵，然而古魯瓦爾多卻讓他抬起頭來直視眼睛，赤紅的眼眸裡是毫不畏懼前方苦難的光芒，那樣璀璨的光輝卻讓威廉險些又要低下頭來──他實在沒有資格與他景仰的殿下共同擁有同一個理想。

「……殿下……請問是我有哪裡做不好嗎？」

「你做得很好。所以……庫魯托少佐，今天晚上你穿著便服離開這裡。」

這命令等同於革職一樣，威廉完全無法理解為甚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指令，如果是他有哪裡做不好的話他還可以改，但古魯瓦爾多說出口的話就是絕對，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一旦違抗的話有可能連性命都不保──儘管威廉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我明白了，殿下。真的很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與提拔，請您……務必當心身邊的敵人……」

最後要離開前威廉又轉過身去想看看古魯瓦爾多會不會在最後一刻反悔，可那個背影始終都背對著他，就像是連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到一樣。既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自己也不需要再有任何留戀了吧？威廉抿了抿嘴唇，最終甚麼也沒說，靜靜地離開古魯瓦爾多的房間。

在大門關上以後，古魯瓦爾多才發出輕聲地嘆息，他希望這一切可以在威廉離去之後才開始，如果繼續讓威廉待在這裡的話他必然會喪失自己的性命，他的確需要忠心耿耿、可以信任的部下，但不是這樣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工具。接下來的事情也是他登上王座時必須要面對的，如果順利的話或許還可以以新生國王的身分前去迎接威廉回到他的身邊，到那個時候他會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嗎？到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可以是原本的自己，不曾有任何芥蒂嗎？

他始終都知道他的少佐注視著他的眼神是多麼炙熱，超越了崇拜與景仰，超越了世上任何一切的感情──那該說是「愛」嗎？也許就連他自己都不曾明白這種虛無飄渺的感情，所以在他反悔之前讓他離開，或許也是一種愛吧。

「……你又是怎麼想的呢，庫魯托少佐？在這之後……你對我會同樣的忠誠嗎？」

然而這件事情已經再也沒有人會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