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秘密

※CP：大輔x賢

 

當一乘寺醒來的時候恰好是凌晨三點，他望了一眼床上躺成大字型的傢伙，感嘆這些日子以來他還是一如往常我行我素──不過卻不讓人討厭，一乘寺不禁想著。前些日子本宮突然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說要來他家借住幾晚，一乘寺不疑有他地讓他住了進來，先是被本宮大呼小叫著他的三餐飲食不正常，又被喊著千萬不可以熬夜而被迫早早就寢，奇怪的是規律的生活反而讓他的工作效率也突飛猛進，或許是因為本宮煮的拉麵實在很好吃吧。

一乘寺打開了冰箱想看看有沒有甚麼存糧可以解個嘴饞，雖然最近晚餐的份量總是讓他無法恭維，不過這種莫名清醒的時候正好就適合喝上一杯冰牛奶，他記得本宮以前曾經這麼說過。本宮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每一次的相處與對談總會讓一乘寺找到不一樣的自己，就好像曾經遺忘的、曾經消失的都在一點一點找回來一樣，本宮就像是個挖掘者，不斷朝自己的內心挖掘出更多過往，但那些都不讓他討厭或者厭煩，他甚至很歡迎本宮將他的內心毫無保留地剖開，他想知道當本宮看見那些黏稠的、黑暗的思想時，他會選擇轉身離開還是無所畏懼地劈開荊棘。

他想也許答案是後者。

「明天要提醒大輔買牛奶了，最近是不是喝得有點多？……這樣說起來蟲蟲獸好像也很喜歡喝牛奶，要不要買兩瓶……」

當他開始思考起兩個人同居之後的飲食規劃，一乘寺才驚覺自己已經習慣於生活空間中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不是不太需要照顧的搭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時間真是不可思議的事物，他總能讓一件事情變得更好或者更糟糕，一乘寺曾經以為自己就會如此沉浸在黑暗之海裡再也無法振作，也曾經想過會不會那片海將自己召喚過去後就不會再回到陽光之下，第一個握上手的是本宮，隨後是井上、高石、火田、八神……無數夥伴的力量將那扇黑暗之門打開又再度關閉，那是一場屬於他們與一乘寺自己的勝利。

現在走回去窩在他的懷裡睡著肯定很不錯，本宮的體溫總是比想像中還要溫暖，雖然夏天的時候倒顯得有點擁擠，不過偶一為之的話大概也無所謂吧？只要小心翼翼地藏好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心思。一個微不足道又無足輕重的小秘密，如同春天的蒲公英一樣輕盈地飄到心田的各個角落，在陽光最絢爛的時候發芽茁壯，又在夏日炎炎的氣溫裡留下一地的燦爛。

「好像有點想睡了……牛奶還是明天再買吧，為甚麼會突然醒來呢，好久沒有做夢了不是嗎……」

一乘寺小時候時常夢見與自己的哥哥吹肥皂泡泡，現在的他偶爾還會夢見，但更多時候是自己還作為暴龍改造者時的懺悔。那些贖罪已經結束了嗎？一乘寺並不這麼覺得，但他知道唯有生者才可以贖罪，為此他將不斷走下去，直到他人生的盡頭。

在那之後呢？他是否可以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真正地為自己而活？無論是自己隱藏的感情還是那些無足輕重的秘密，總會有一個可以當作他未來的指標吧？他最後又猶豫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才有些依依不捨地關上冰箱，回到自己的房間沙發上繼續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