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魔女

※CP：明智x主人翁
※單性轉注意、魔女集會pa
※主人翁=蓮。

 

明智只是路邊某一位不知名的魔女生下來的孽種，那個村莊裡總是流傳著不切實際的謠言。謠言之中的主角本身並不怎麼在意，或者說──她試著讓自己假裝不怎麼在意這樣的謠言，對她來說就算知道了這就是真相那又怎麼樣？她也沒辦法去找到那個負心漢替母親復仇，更何況那傢伙也有可能早就在她觸手不及的地方，要去跟那些謠言奮鬥本身就是徒勞無功。

等到她差不多能自己生活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會讓她跟村莊裡的人進行買賣交易，說實話明智很討厭去村莊裡面，她會聽到許多不切實際的謠言以及對她的鄙視視線，儘管她已經很努力裝做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但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不入流的話語傳入她的耳朵。等到她再大一點，已經可以用清秀的外表以及合宜的口才打發那些惡俗的視線，只是對於她母親的謠言仍然持續著，所謂「魔女」彷彿出生就是個錯誤一樣，流淌著人類與魔女兩個種族血液的她可說是半調子，不管哪一方社會都融入不進去──她也不想要融入。

明智就是在這個時候才跟母親說自己也想要學一點魔法的，母親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的來日不多，才點點頭答應了明智的請求，她這一生沒辦法給予明智的幸福快樂，至少要讓明智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的方法，讓她得到一點魔法的精隨。明智天資異稟，不用幾個月的時間就把魔女教給她的魔法運用的如火純青，同時也運用魔法開始做起了一點生意，就像是人類所謂的「萬事屋」一樣，兩人和諧的生活一直到明智十五歲那一年戛然而止。

「……你們聽說了嗎？森林裡那位魔女好像已經……」

「那不是活該嗎？誰叫她去勾引那位大官員，還生下了一個孽種，我看啊、那孽種應該也要趁早除掉才對。」

「小聲點，她在聽呢。」

明智早就對這些惡言惡語不以為意了，小時候的她大概還會想跟對方辯駁幾句，但現在她知道浪費唇舌是沒有意義的，這些人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愛嚼人舌根本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她做為半個人類為他們感到恥辱──除此之外她不會產生任何感情。收拾過母親的葬禮，明智轉而到森林深處開設自己的事務所，對偶爾誤闖森林的旅人施捨幫助，並向他們打聽城鎮裡的官員情報，為得就是有一天可以攀上高處將那個人給拽下來。

她自己也記不得這樣的生活究竟過了多久，村莊裡的人類換了一批又一批，魔女的傳說還在不停地謠傳且越來越誇張，明智心想自己究竟是跟人類犯了甚麼過錯，要受到他們這樣的批評？不過想來也只是人類這種生物一遍遍重複著過往的錯誤，村庄內與她相似童年的孩童不在少數，只不過他們沒能活得像她一樣這麼久罷了。她不同情那些孩童，到頭來也沒有人同情過她──她也不需要同情跟安慰。

「冬天了嗎……趁著下雪之前去撿些柴火好了。」

儘管有些事物善用魔法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加舒適，但明智還是習慣親力親為，或許是不願意被別人看不起的淺意識作祟，她套上先前買入的厚重大衣走進森林，聽著林木間的低語尋找可以使用的柴木，收集到一定的數量正打算回家的時候聽見稀稀疏疏的談話聲。那是甚麼樣的聲音呢？只有仔細聆聽才可以勉強定位出聲音的方位，那似乎是一個年幼的孩童在對著甚麼生物說話，如果是遇到森林裡的熊的話只能成為被狩獵的獵物吧？這就是他的宿命，不曉得他的家長會不會告訴他森林裡有熊以及危險的魔女……明智本想就這麼不理會，但她的步伐可不這麼想，她鬼使神差地朝著聲音的方向前進，剛撿好的柴都落了幾隻，終於在森林的盡頭見到了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名眼眸如豹一般銳利的孩童。

「……你就是魔女嗎？」

「你認得我？」

「我是特地來見魔女的……可以、收留我嗎？」

她知道為甚麼這孩子要拜託魔女收留她，從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不同於人類的氣息，他或許也是被人類社會排擠的半調子，心想著如果是魔女的話也許可以理解他現在的處境。只可惜明智並不是做慈善事業的料，她也不想要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給自己找麻煩，她所能做到最大的善意就是讓這個孩子可以安然離開森林，除此之外她並未打算插手這孩子的任何事情。

或許是因為舉手投足間表達了自己排斥的意願，那孩子銳利的眼神突然軟弱起來，侷促不安地在明智身上尋求某種慰藉──簡直像是剛出生的雛鳥一樣，是把第一個見到的人類作為自己的母親嗎？把他扔在原地也可以，但看起來這孩子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

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要跟我做個交易嗎？告訴我，我為甚麼要收留你？」

「……因為，我喜歡你？」

真是愚蠢的回答，人類是不可能只憑喜歡去做對自己有害的抉擇的，如果這孩子真的希望自己收留他的話，他應該要拿出更加強而有力的證據跟條件來說服自己才對。明智嗤之以鼻，但又對這孩子口中的「喜歡」有些好奇，他們在這之前見過面嗎？所謂的一見鍾情……不可能吧，那像是童話故事一樣的橋段怎麼可能……

「你的眼睛，很漂亮，所以我想要……更靠近一點……」

「真是有勇氣呢，但我可是魔女，也許會把你吞掉也說不定喔？」

「我不……在乎……」

像這樣將自我徹底放棄的孩子又能起到甚麼價值呢？但如果善加利用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為另外一種有趣的材料……明智想了想，又朝那孩子走近了幾步。

「你叫甚麼名字？」

「蓮。……我叫做蓮。」

「既然要跟著我的話，做好學習魔法的準備吧，不管你是甚麼……都好好承受下來。」

不管你是甚麼，既然打算被我所利用的話，就好好做到自己應盡的義務吧──那眼神裡的弦外之音，不曉得這孩子到底接收到了沒有？不過很快她就會用行為告訴他這一切的代價了，明智轉過身，料想到未來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