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枉為青少

※CP：P3前輩組
※過往捏他有、P3R劇透有注意

 

「明彥，我說過很多次不能一個人衝上前線，一定要等我們都跟上了才可以。」

「但如果沒有一個人先打前鋒的話，要怎麼確保你們的安全？」

稀稀疏疏聽見了甚麼很讓人懷念的爭吵聲，似乎是那兩個一直陪伴著走過來的夥伴在爭辯些甚麼，想伸手去勸諫一下他們別再爭吵，不知怎地卻沒有力氣舉起手或者出聲制止，只能放任他們吵得越來越激烈。阻止倒也不是他的性子，任著他們拌拌嘴就是了，反正越吵感情越好，這句老祖宗的名言總會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他們三人總是這樣吵吵鬧鬧著走過來，怎麼能不知不覺累積了這樣漫長的一年？

只不過稍微有點可惜了吧，接下來的日子就要讓他們兩個自己奮鬥了，他厭倦這份力量會帶來的毀滅，他想要遠離戰場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去隱居了。說是孬種大概也不為過吧？就算夥伴之後怎麼怨恨自己也無妨，他能夠承擔的重量已經讓肩膀負擔不起，如果還有他們兩人的性命……他可完全不敢想像。

「我們說好了要三個人一起畢業的不是嗎？明彥，你還有下一次的話，我會請你禁止出戰。」

「美鶴！可惡，真次你也說說他啊，你可以懂我的心情吧？」

真田毫不掩飾地轉過頭來尋求後援，所注視的方向肯定是他吧，只是不知道為甚麼就連想要為他說幾句話都沒辦法，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真田又轉過頭去，跟另外一位夥伴辯論著自己的行為何等正義。所謂的正義啊究竟是誰來評斷？他們在無人知曉的時間內相互扶持擊倒敵人，對年少輕狂的他們來說這就是屬於他們的正義，收拾前人所留下的爛攤子，將他們最美好的時光放逐在虛假的時光，倒也變成了一種年輕時獨有的浪漫。

但他終究知道自己會走上不同的道路，與兩位驍勇善戰、正義有為的夥伴是不一樣的，他身上背負著生命的重量，他對自己的懲戒如同背負著十字架，淌著血、一步一步走在佈滿荊棘的人生上，沒辦法替少年贖罪，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過錯。把力量封存起來僅僅是一種消極的辦法，但如果要他面對真正的現實，他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可他知道兩位夥伴必定無法接受──這可是迫使他們接受他們的所作所為或許不是真正的正義。

「真是說不過你……下一次出戰之前要檢查過你的身體狀況，確認都萬無一失才准你上場。而且，如果再有隻身一人衝鋒陷陣的情況，沒收廚房使用權一個星期。」

「等、這樣我的運動鐵人餐怎麼辦？喂真次，你替我說句話啊，美鶴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眼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他們的聲音好像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甚麼運動鐵人餐啊，這傢伙說話還是以莽撞變強為第一優先，可他明明讓內心變得足夠強大，變得可以冷靜下來看透戰局的話，他就是他們三人之中最強的戰力了。另外一位也是，如果能更加依賴他們一點，她就不必背負這麼多前人的重擔，將自己封存在風雪裡任由雙手凍僵。

他想啊，他還想跟夥伴們多說說話啊，時間卻已經到了，他們的時光將奔馳而前，他將搭上銀河列車前往南十字星，在陰晴圓缺的月亮光輝裡繼續守望著夥伴們的聲音。到那個時候，不管是現實也好，玩笑也罷，他們肯定都會朝著自己的道路繼續向前走吧？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可是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們。

「……真次？」

「啊啊、我在聽。」

在列車門關上以前，讓他靜靜地再回味著夥伴們青澀的臉龐，讓這一切短暫地停止在虛假的時光，讓這份回憶成為永恆。

如此，他便不枉費曾經的年少輕狂，能更坦然地轉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