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山與海的對話

※CP：黑理世留+丁兒陸竹
※善生日快樂！

 

他終其一生在海上漂泊，他用盡一切在陸地成就，本不該交錯的命運在難以察覺的舞台相會，編織成冊。要說是命運也不為過吧？但如果只是用命運輕描淡寫的帶過未免又太過敷衍，還不如將這一切都做是命中註定－－總比一開始以命運作為形容要來得好一些。至少他們倆人都是如此設想的，他們都不將命運當作一回事，卻又在冥冥之中信奉著命運與天註定，人為的因素、天禍的聖旨，將他們兩人緊緊地包圍著。

「所以丁兒才會在這裡與你相遇嗎，迷途羔羊。」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被你這麼稱呼，我不是迷途羔羊，我是趕海人。」

就像是圓桌會議一樣的圓桌，只不過沒有那麼多的圓桌武士，只有兩個盡可能達成自己使命的男人坐在這裡，他們要談論甚麼？他們會談論甚麼？他們能談論甚麼？諸多疑問圍繞在兩人之間，形成漫長又綿密的沉默。但他們知道信念不會是永遠一致的，只有一方說服一方，又或者是威嚇對方迫使他與自己的信念一致，不可能有兩股一模一樣的信念，要不然他的妹妹不會說出那種話，要不然他不會看著那些人走入塵埃。

「來聊聊才能吧，那個……丁兒是超高校級的牧羊人，你呢？趕海人嗎？」

「剛才就說了我是趕海人了，超高校級的趕海人……話說回來我已經死了吧。」

至少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片汪洋，那個少女像是察覺到甚麼一樣地將他給殺害了，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是一樣，這是他知曉的全部，但他只見到了自己的妹妹，只見到那一模一樣的表情和台詞以及絕望。他不會往前走，也不會再向後退了，他們終究是過去與未來的人，永遠無法交錯在同一個點上。

「已經死了嗎？真是不巧，丁兒剛好在收留死者呢！」

「這個時候用不巧感覺有點奇怪……不過收留死者是怎麼回事？你是收屍的牧羊人嗎？」

「啊……嗯……牡蠣～」

日文到底該怎麼解釋比較好，因為不曉得所以擅自主張帶過了，反而讓對方露出了奇特的表情。不信任嗎？或者太過正義反而甚麼事情都無法相信呢？太過相信也不行吧，如果大家都身處在同樣的環境裡，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一刀解決掉了也說不定，他是想要相信大家的，也想要將無法回到正常世界的人引導向正確的道路，儘管他察覺到或許這麼做是加油添醋，甚至可以說是畫蛇添足，但他還是無法避免自己會這麼做，這樣或許是對自己的救贖－－只是他至今仍未察覺到這一點罷了。

「你想要回去嗎？我感覺可以找到路，我的羊在呼喚我。」

「我想回去嗎？……我想回去嗎……」

如果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已經死去的話，說不定是不想回去的吧，但自己的靈魂早就被拘禁在那片大海，在那狹小的鐘乳洞窺探出去的日出裡，他的漁船駐留在海上載浮載沉，唯有一葉扁舟行向天際。眼前的牧羊人不是指引迷津的路燈，而是讓他思索起該不該回去面對自我的烈陽，挪開視線都很困難，這命運的舞台上誰不是迷途的羔羊？

「丁兒會陪你在這裡一起想的，沒問題，儘管思考吧！這就是人類。」

「……對，那也包括你自己吧？」

無論如何在舞台上旋轉的兩人，無論作為人、靈魂還是羔羊，都會將自己的信念貫徹到底，直到舞台的演出真正終止前都不會停下腳步，作為過往、做為未來、做為將希望傳承下去的二人，他們的對話將永不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