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眼睛

※CP：織田信也→主人翁
※原作後IF、主人翁=雨宮蓮

 

雨宮哥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升上高中的那天他正好來到東京辦公，雨宮哥好像在他的老家找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偶爾會來東京出差，那一天櫻花盛開的很漂亮，上學的路上我忍不住多繞了點遠路，公園裡三三兩兩的孩童在嬉戲著，我想起很久以前我跟雨宮哥認識的場景，然後──我就在視線的盡頭看見雨宮哥的身影。

雨宮哥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視線，轉過身來與我招手，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那是雨宮哥，我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先前雖然也有聯絡，但大多都是在遊戲機檯上互相切磋，雨宮哥還記得我的長相真是太好了……那一瞬間的欣喜都不是虛偽的，就算開學會遲到也無所謂，現在我只想要去跟雨宮哥說說話，讓他知道我很想他。

「信也……高中制服嗎？真懷念啊……」

雨宮哥的眼睛還是跟記憶中一樣清澈，灰色的眼瞳裡毫無雜質，總是一心一意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即使是欺騙全世界也要達成自己的願望一樣，那樣的雨宮哥一直以來都是我的目標。我試著在雨宮哥面前轉一圈，好讓他可以看看我現在穿著高中制服的模樣，雨宮哥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這是不是也意味著我的成長得到他的認可呢？……不知道為甚麼，只要得到雨宮哥的認可，心裡就有點暖暖的，一定是因為雨宮哥是我的目標吧？

我很想再跟雨宮哥說上幾句話，但雨宮哥說他這次來東京是出差，再不快點就要趕不上跟客戶洽談的時間。我們約好了等他忙完、我放學了以後就到以前那個遊戲中心再打一場，說著雨宮哥還作出射擊的手勢，看起來事在必得的樣子──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昔日的King是不可能輕易認輸的！我爽朗地向雨宮哥揮了揮手，之後就轉過身趕緊往學校衝刺。

這一天開學我都無心在課堂上，幾個男孩子好像認出我的身分，紛紛來跟我搭話還說要跟我做朋友，這放在以前大概是我想都想不到的場景吧？那些戰爭、媽媽的挑釁以及孤軍奮戰的日子……總覺得距離自己很遙遠了，但如果沒有雨宮哥，沒有那些經歷的話，現在的我也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我──雖然很饒口，但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放學之後我立刻就拎著書包衝向秋葉原，雨宮哥或許還要一點時間，在那之前我可以先佔據機台練習一下技術，說不定雨宮哥現在的技術變得更好了，說不定雨宮哥也懷念著可以跟我一起聯機打遊戲的日子，光是想到這裡心情就忍不住雀躍了起來，我果然很喜歡雨宮哥──尤其是他直率地注視著我的眼睛的時候。

「雨宮哥！抱、抱歉！久等了嗎？」

我來到遊戲中心的時候雨宮哥已經抱著兩袋零食跟公事包站在那裡等我了，就好像每一次我們相聚的時候他總是會背著自己的書包一樣，今天是睽違多年的重逢，雨宮哥跟客戶談完事情後就到曾經打工的便利超商買了很多零食要跟我一起分享，我們就像平常一樣打著遊戲機台，打累了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吃著餅乾。雨宮哥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不放，怪盜團的其他人是不是還跟他聯絡著呢？是不是雨宮哥心裡也有別人了呢？雨宮哥雖然跟我在一起，目光卻沒有放在我身上，總覺得有點寂寞呢……我悄悄靠在雨宮哥的肩膀上，他察覺到我的想法卻沒有多說甚麼，只是舉起手靜靜地摸了幾下我的頭。

我也會繼續成長下去，但雨宮哥同樣也會，我們之間的差距不可能縮短的，雨宮哥會一直前進、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我……甚麼時候才可以追上他呢？

「雨宮哥，我有一天會追上你嗎？我是說……不……沒什麼啦。」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發現雨宮哥的眼睛裡不只我一個人，他有自己最心愛的怪盜團、有他一直以來追求的勁敵、也有那些來到東京以後與他結識的朋友們，我只是他那些朋友的其中一人，儘管雨宮哥與我相處的時候眼睛是注視我的，但我總覺得他在看著的是更遠、更讓人摸不清的目標。我如果再長大一點，說不定我就能知道雨宮哥眼裡的世界究竟是甚麼樣子的，但我走了這麼久、這麼遠，雨宮哥的道路不管怎樣都不會展開到我的眼前，他是拯救世界的大怪盜，我只不過是躲在遊戲世界裡小小的王。

雨宮哥仍然甚麼都沒說，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他仍然像以前一樣沉默，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溫柔體貼、還讓人有安心的感覺，我以為這麼久的時間過去雨宮哥會有所改變，但實際上一點改變都沒有，那樣就好。

「信也也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喔。」

「咦？」

我將頭抬起來的瞬間與雨宮哥的眼睛對上了，那雙眼睛裡只倒映出我的身影，現在的他不看著任何人，而是筆直地注視著正在他面前的我，那樣就夠了，那樣我就可以得到滿足了，我不禁這麼想，隨後閉上了眼睛。

要是能再早一點發現自己的感情不光只是崇拜就好了，那樣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在雨宮哥離開東京之前把他留下……直到現在才發現的感情會不會有點太晚了呢？不過或許──我可以考上雨宮哥所在地區的大學，到時候我一定會更有勇氣地看著雨宮哥，告訴他一樣的話吧。

雨宮哥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當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我的時候，我總是會心跳加速──我想我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