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Like a Joke

※CP：村越聖單人
※BTF企劃劇透有注意

 

人生就是在無數個笑話中積累起來的時光，村越聖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這句話的，但他覺得這句話之所以會流傳不全無道理，至少他也認為自己的人生的確是無數個笑話積累而成的，例如這場拙劣的勝負──啊，結果到頭來他沒有得到甚麼寶貴的經歷跟成就，那些夥伴們一一退場，到頭來在場上的還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結果也沒有得到他母親寶貴的目光，所以說這一切都像是個笑話一樣，莫名其妙又無理取鬧的，最後他到底得到了些甚麼呢──村越嘆了口氣，或許甚麼都沒得到也說不定。

離開節目組之後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偶爾會捐出自己的薪水去做做公益，偶爾會把下班後的消遣奢侈地選擇某間酒店再大手筆地揮霍掉，不管怎麼說──那個得病的小子應該不要緊吧？畢竟是自己的朋友，可以的話他非常想幫助他去治病，最好是一口氣就可以治好的方法……去美國應該可以吧？或者動用國內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反正總會有辦法的，這種少年太難能可貴了，他至少讓自己在枯燥無聊的人生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原來人不一定要積累笑話，也可以在無數的悲劇之後散發熱力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後一刻，那也是一種人生的選擇。

他莫名地想起潘朵拉酒吧，他記得在節目中演出死人的那個酒保就是在那裡上班的，酒也不錯──只要不是經由那位酒保的隨興創作，下班的時候特地繞路過去也無妨，最好還能帶上一份花草茶給他的朋友們。村越快步走入小巷，蜿蜒的巷弄就像是他的過去，走了許多偏差的道路最後好不容易勉強摸到一點正軌，沿著牆壁摸索走到底結果還是徒勞無功。不過也無所謂了吧，這種人生最後如果能被人當作談笑之間的話題，說不定也挺不錯的，至少自己的人生還能被談論、被記得，如此一來說不定也可以傳到母親的耳裡……雖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潘朵拉酒吧一如既往地沒什麼客人，今天也找不到那位酒保的蹤影──說的也是，以他原本的職業來說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酒吧裡吧？這樣的話花草茶也只能緩緩了，他隨便找了位子坐下，順手點了一杯自己喜愛的調酒，很自然地在店內左顧右盼了起來。除了老闆以外沒有其他服務生，那個酒保或許就是這裡唯一的店員，就連客人也很少，這家店到底是怎麼生存下去的？村越有點困惑，但如果能提供他優質的酒以及花草茶的話，對方到底能不能生存下去似乎也不是他值得擔心的事──大多數的人也只是需要一個地方買醉，而這個地方的死活與他們都無關。

他啜飲了一口調酒，果然是比那名酒保端上來的還要更好一些，夜晚的生活就是這點迷人，他們會恣意綻放出誘人的花香吸引蜜蜂與蝴蝶，等到他們全都被酒香美色迷得神昏顛倒之後，再派出蜘蛛螳螂一口口吞噬殆盡，這就是世間、這就是人生！只不過在真正看見狩獵者之前，幾乎都不會想像到自己就是別人的盤中飧、別人的笑話罷了。村越嘆了口氣，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還是透過轉播將這一切都告訴其他人了，就算下了節目，慈善家這個名號也會被傳播到全國各地有電視的地方吧？大名人──他可不想要這種笑話一樣的身分。

「嗯？我沒有點這個。」

「招待的，有個傢伙交代我說，看見你的話要替你送上一杯。」

淡淡的酒香以及清新的花草香混合在一起，意外地並不會感到突兀，村越心想著八成還是那個酒保的交代，於是不疑有他地喝了一口。在他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些想法，這是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一種不一樣的思維流露──他懷疑是那位酒保可他沒有證據，村越甚至著急地想要起身跳一跳來驅散這些想法，畢竟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增加一個笑話。

其實人生是一場笑話又怎麼樣呢，搏君一笑也是某些人的人生目標，說到底人生就只有一次，能夠成為自己故事主人翁的人也只有你自己吧？就跟他最開始那場對談一樣，還是那樣我行我素且不講理，明明對方不一定要接受他的想法吧？不過很奇怪，好像真的是這樣說，他就會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一樣，做好人也要有個限度才行啊。

「那傢伙在調香方面也很不錯，你應該知道的對吧？」

「是的，我知道，他在節目裡的酒吧總是有一股奇異的香味……」

「但他很喜歡你們喔，你的募款他也會去捐贈的，說好朋友有難當然要拔刀相助了。」

「好朋友、嗎？」

村越從不認為自己除此之外還擁有甚麼，人生一場場的笑話、一些朋友、一份工作還有希望母親注視的目光，可是這又有甚麼錯呢？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將花草茶一飲而盡。

啊啊、一切都像是場笑話，笑完了還是得過自己的人生啊──儘管他多麼的像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