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Fate to Fate

※CP：佑介x雙葉
※Fate paro、含明主
※主人翁=雨宮蓮

 

「惣治郎是笨蛋！」

「喂、雙葉？！」

佐倉惣治郎話還沒說完，他的養女雙葉已經推開門，往漆黑的都市而馳。且不提夜晚的都市多麼危險，雙葉此時此刻的風險可遠遠大過其他時候跟他鬧不愉快而離家出走，他必須關上店去把她給找回來才行。雖然雙葉已經是個十六歲能夠獨當一面的少女，就算平時是家裡蹲，應該還是能明白甚麼事情該做、甚麼事情不該做，但她畢竟是那個人留下來的親生骨肉，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她的行蹤，不曉得會不會發生甚麼意外，惣治郎眼神一沉，暗暗放出自己常用的鳥型使魔來幫助他尋找雙葉的蹤跡。

咖啡廳盧布朗位居於不起眼的都市小巷，表面上只是一間平凡無奇、沒有人煙氣息的咖啡廳，實際上是惣治郎自己專屬的魔術工坊，對外施加掩人耳目的術陣以保障自己清靜的生活。之所以會選擇隱姓埋名其實是有原因的，佐倉原先作為古老魔術世家的其中之一，擁有對時鐘塔、以及其名下門派不小的影響力，偏偏被野心雄壯的獅童家視為眼中釘，不僅擅自挑起了魔術師之間的爭端，甚至於追殺其各分家名聲顯赫的魔術師，雙葉的親生母親一色若葉便是在這種惡質風氣下的犧牲者。

為了保護若葉唯一的血脈，幾個當家長老決定將雙葉託付給已經遠離魔術師世界的佐倉惣治郎作為養女扶養長大，原先若葉對惣治郎就有不小的恩情，加上他們倆也一直是情同手足一樣的親暱關係，惣治郎毅然決然接受這個請求，並將原先作為自己工坊的咖啡廳施加層層法術，為得就是要保護雙葉直到她平安長大。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雙葉不僅繼承若葉優秀的魔術血脈，甚至連她古靈精怪的頭腦也一並繼承，不僅瞞著惣治郎偷偷學習魔術技巧與使用，甚至憑著自己的能力調查到當初若葉的死另有蹊蹺，也才會在聖杯戰爭即將開打的前夕與惣治郎鬧翻，最終選擇甚麼都不帶就離家出走。

魔術師的世界可不如表面上那樣風平浪靜，獅童氏對魔術師的獵殺肯定還在進行，如果讓他們發現雙葉的蹤跡，不管對方有沒有意願參加聖杯戰爭，下場肯定都是死路一條，惣治郎雖然急，但除了放出使魔暗中保護雙葉外他也無法做些甚麼，只能祈禱若葉如果在天之靈有所感應的話可以好好保祐她唯一的女兒。

「惣治郎是笨蛋，大笨蛋，超級大笨蛋……為甚麼媽媽真正的死因都不告訴我？明明就有問題，明明……我也是笨蛋，為甚麼現在才要去找嘛……」

離家出走的雙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用手中的魔術書在地上畫起法陣，她沒有準備甚麼聖遺物，或者說大部分的聖遺物都不是她這種被保護在家裡的家裡蹲可以取得的，就算直接跟惣治郎說也一定會遭受反對，可她如果想要知道母親死去的真相，她就只能選擇參加聖杯戰爭。

雙葉別無選擇，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依靠自己優秀的記憶力將法陣畫好，舉起魔術書開始歌詠古老的咒文，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自學而來的魔術、與生俱來的優秀腦袋以及為求真相不懼困難與挑戰的勇氣，如果只憑著這些就可以召喚出從者的話就好了，不管是誰她都會駕馭給這個世界看，她就是要向這個不公不義卻又要他們這些弱者躲躲藏藏的世界發出挑戰書。

當絢麗的橘色光芒溫暖地包裹住雙葉，隨後飄散出來的冰晶暗示著她的儀式的確召喚出了甚麼，至於究竟是強力的從者還是混亂的召喚儀式就只能等到冰晶之中的生物現出真身。暴風雪一般的櫻花襲擊了雙葉，正當她想閉上眼睛抵擋這股氣流的時候，一道強勁的劍氣直接砍斷了櫻吹雪，在她面前現身的是人形、是英靈──一個雖然她喊不出名字，卻格外熟悉的人。

「Saber，五右衛門……汝便是吾之御主？」

「是、是的！我我我就是你的御主！佐、佐倉雙葉！記好了啊！」

「雙葉嗎，一葉二瓣，視為雙……好名字。」

怪人。雙葉對他的第一印象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雙葉忽略自己實際上也是個怪人開始打量起對方，他倒是長得挺人模人樣，雖然沒有狐狸耳朵不過卻有彷彿裝飾一樣的狐狸尾巴，紅白相間看起來也毛茸茸的，他有甚麼不為人知的怪癖嗎？雙葉的視線實在太過顯眼，他倒是顯得有點不自在了起來。

「那麼，Master……是對吾的尾巴有興趣？」

「我我我我沒有！還有，你看起來沒有比我大很多吧？叫我雙葉就好！也不要用那麼老的用詞啦！」

「……嗯……很老嗎？」

Saber似乎陷入了沉思，現在倒是覺得他有些可愛了，雙葉情不自禁地用力拍了幾下Saber的肩膀，對方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隨後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勁地將雙葉整個人扛起來拋到背上，還沒等雙葉來得及問他發生甚麼事，Saber就已經高速奔跑了起來，讓雙葉只得抓緊他的肩膀，一路見他跑進了森林深處。

雙葉選擇施展法術的地點是一處森林中的湖泊旁，那裡曾經是雙葉的秘密基地，是她為數不多與自己母親相處過的回憶之地，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將這個地點視為自己的珍寶，為得是有一天能夠在這裡查明真相。本就是漆黑的夜晚，森林提供了絕佳的遮掩，儘管雙葉不清楚自己的從者是為了甚麼開始急速奔走，但從她擁有令咒的那一刻起就會成為其他組別的敵人與目標，這一點她還不算沒有自知之明，肯定是她的從者察覺到有敵人存在才會本能地選擇保護御主吧？雖然性格上可能是個怪人，這一點倒是挺讓人安心的……

「Master，恕我直言，你跟誰結過怨嗎？」

「結怨？唔……之前當梅吉多的時候可能有吧，但是他們應該不知道我是誰才對。」

「現在追著我們的人都不是擁有令咒的魔術師。」

雙葉立刻就明白現在的處境絕非她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她先是運用高速詠唱將空氣中凝聚而成的小水珠做成子彈一一擊退追兵，敵方似乎也察覺到雙葉已經明白他們的用意，紛紛拋出強化後的追蹤刀刃進行追擊，儘管是身後還背著雙葉的情況下，他還是能以最小的幅度揮刀來擋掉那些朝他們攻擊而來的刀刃。一開始他們的計謀的確是奏效，敵人在他們的抵抗下的確是擊退了不少，然而就在他們的援兵抵達之後，鋪天蓋地的刀刃朝著他們猛攻過來，任憑雙葉怎麼凝結水珠也來不及全數擊落，幾把刀刃劃破她的手臂，留下一道無法凝結的傷口。

「那個刀刃有毒……Saber，往右拐！」

「右邊？可是……」

「這個地方可是我的主場！聽我的！」

既然雙葉這麼說那就沒辦法了，Saber發揮自己的腳力開始全速朝右邊奔跑，如果他對周遭地形的感知沒有出錯的話，一直朝右邊奔跑最終會來到一座一望無際的小山丘，到那邊就沒辦法運用地形來掩飾自己的行蹤，但看著雙葉這麼勝券在握的表情，或許她真有甚麼計謀也說不定，現階段他決定相信雙葉的判斷。

兩個人終於衝出了漆黑的森林，月光灑落在山丘草地顯得柔和自然，彷彿在祝福著大地萬物可以得到幸福一樣。那幾個刺客見到此景反倒是狩獵心喜，紛紛潛藏在森林裡等著以刀刃料理無辜可憐的少女。既然來到這裡已經不需要逃跑，雙葉被Saber放下，高舉著手臂開始詠唱咒語，Saber四週開始出現陣陣光點，大地的力量逐漸湧入他的體內。

「去吧，將阻礙我們的敵人全部擊退，Saber！」

吸收了大地精華的Saber聽得自己御主一聲令下，從刀鞘中拔出自己的愛刀並朝著前方率性地揮動，鋒利的劍氣將前方四面八方的樹木砍倒，幾個追兵無處躲藏，況且區區人類怎麼可能作為從者的對手？Saber儘管刀下留人，卻還是給這些追兵不小的打擊與「照顧」。

在他們兩人雙雙確認過四週不再有任何追兵後，緊繃的神經這才得以稍微鬆懈下來，一下子就進入戰鬥讓雙葉有點承擔不住，直接倒在了Saber懷裡。雖然Saber很快就接住雙葉，但也比剛才要更加小心翼翼地攙扶，生怕雙葉真的出了甚麼問題一樣。

「我累了，我們先回、」

雙葉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跟惣治郎負氣離家出走的狀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不僅離家出走還偷偷準備儀式參加聖杯戰爭的話，恐怕就真的不只吵架這麼簡單了。雙葉也清楚惣治郎這麼過度的保護其實是為了讓雙葉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但她體內流著的魔術師血脈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自己是一色若葉的女兒，那個一直以來都如此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她怎麼可能就讓真相永遠埋沒在黑暗之中？

儘管如此，她也沒辦法就這樣帶著Saber直接回到盧布朗，腦袋又因為消耗過多的魔力有點昏昏沉沉的，Saber看起來也不像是可以好好跟現代人溝通的類型，該怎麼做才好……雙葉還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案，一陣暈眩感突然襲來，她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首先聞到的是陣陣的咖啡香，雙葉還以為自己被Saber揹回了盧布朗，但是起身一看卻又發現是個陌生的房間，身邊除了似乎在打瞌睡的Saber外沒有其他人。這裡是甚麼地方？看起來也不像是旅館，更像是某個人的公寓一樣，雙葉敲了敲尚處於混沌狀態的大腦試圖讓自己開機，一個明朗的男性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棕色偏長的頭髮以及那雙宛如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加上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他看起來顯得和藹可親一些──但正常人是不會隨便撿人回家的，除非……

「你你你不要過來！你是不是對我有非分之想！你這個、這個、變態！！」

「……不，我對貧乳沒興趣。事實上，這名少年跑來向我求救，說他的妹妹身體不適，他又不知道醫院在哪裡，所以我才先帶回我的公寓的，你應該要感謝我才對。」

雖然談吐間透露出這傢伙自傲的個性，不過如果他所說的都是真的，雙葉的確是要向這位善心人士表達感謝才行。此時的Saber也是以實體化的方式守在他身邊，一直攜帶的武士刀跟狐狸尾巴不知何時已經換上現代化的衣服，想必也是他運用魔力自行構築的，總之不能讓普通人知道聖杯戰爭的事情，雙葉連忙起身，但魔力耗盡的暈眩感還是讓她又躺回了床上。

「先別起來，我看看……好像是貧血吧？這杯咖啡裡面放了薄荷跟蜂蜜，應該能恢復點精神才對。」

「謝謝……啊，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飲料！」

「我如果真的想害你，你哥哥應該能將我秒殺吧？放心吧，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

的確，單論Saber本身的能力的確是可以瞬間壓制想要害她的人，仔細想想如果真的想害她的化打從一開始就可以不要理會她，讓她在外頭自生自滅就好了，雙葉緩緩地起身，接過他手上的咖啡小口啜飲，咖啡濃郁的香氣中還帶有淡淡的清涼薄荷，蜂蜜的香甜慢慢將雙葉身上的疲勞給帶走，總覺得這是一杯充滿魔力的咖啡，就跟惣治郎泡的一樣……雙葉的眼神一沉，果然還是得回去跟他說明自己的決定，要不然也會讓一直以來都照顧她的惣治郎擔心。

「……謝謝，好了，哥哥我們回家吧。」

「我明白了，今天非常感謝。」

「哪裡，之後如果我們還有見面的話，再還我這份人情吧。」

雙葉口頭上算是答應了，實際上心裡想著對方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今天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之後還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活過聖杯戰爭，還人情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好了。走出公寓門的瞬間雙葉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不過她又說不上來這種違和感究竟是從何而來，Saber雖然沒看出她現在的擔憂，倒是輕輕地牽著她的手，就好像真正的兄妹那樣。

「啊！我不能在外面喊你Saber或者真名啊，你現在想一個正常人的名字！」

「……喜多川佑介，這是……我師父給我取得名字。」

「好！那就叫你御狐了！」

「……御狐……你有聽我說話嗎？」

收拾好招待用的咖啡杯以後，明智默默的看著方才「招待」過其他御主的房間，特地留了一間客房真是明智的抉擇。潛藏在身邊的Assassin緩緩露出實體，眼裡全是對自家御主莫名其妙的舉動的笑意。

「看不出吾郎對小女孩滿愛護的嘛。」

「我只讓你泡咖啡，沒讓你評論我的決定。」

明智當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早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身分，現在做人情給她，日後如果真的要擊潰獅童還需要她的幫助──前提是她能活到最後一刻才行。

「接下來該怎麼做，Master？」

「……靜觀其變吧，戰況怎麼樣還不曉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畢竟他也從來不是想拿到聖杯去改變甚麼，只不過想證實自己能夠被需要、得以存在罷了，明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