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此岸光景

※CP：十萬
※給阿萬的生日賀文

 

萬丈目準庸庸碌碌好幾年，在決鬥聯盟才終於打出了世界第一的名聲，在那之前他早已與自己的恩師艾德聊過，會花這麼久的時間純粹是萬丈目不夠認真，不然以他的實力要拿到世界第一只是小菜一疊，是不是有甚麼煩心的事情沒有說？面對艾德難得一見的關心，萬丈目選擇顧左右而言他的方式輕鬆帶過，雖然謊言彆扭的可以一眼就看穿，但艾德或多或少知道對方究竟在擔心甚麼事，也就為他保留點面子，不當面拆穿他拙劣的謊言。

實際上每個人都很想念他，那個自從去了異世界之後就了無音訊的紅，有時候只是匆匆一瞥才會驚覺時間流逝的如此匆忙，偏偏他們早就已經畢業好幾年，就算想回到過去無憂無慮的學生時期也是徒勞，萬丈目每每握著最新一期的牌組構築鑽研自己的技術，心裡想著好幾套戰術與解法，總會不經意想起那抹紅不按牌理出牌、總是顛覆他想像的戰術，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是憑藉直覺的最優解，相較之下他認真動腦反而還容易贏過他……真不知道這究竟是稱讚還是在挖苦，萬丈目苦笑著。

大家都很想他，他卻把大家都留下了。

可能只是一點青春裡的遺憾吧，多少年過去了自己仍然會想起那股遺憾，一塊純潔無瑕的白布上沾染些許汙點，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但如果是全黑的衣服就沒問題──萬丈目莫名想起自己還在光之結社時的生活。好像不知不覺被對方拉住了很多次手，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沒能伸出手來，他們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無暇管理他人的失意，才會造成紅的一意孤行，等到發現時才明白其實大家都很想念他，但成長是一條一去不回的單行道，無論是他，或者萬丈目等人都一樣。

萬丈目曾經遇到那抹紅的兩位小弟，一位早就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繼承著他親哥的光彩繼續在職業決鬥界發光發熱，至於另外一位也踏上了旅程，跟隨著國外的交換生吉姆挖掘上古世紀的化石，兩人的生涯都可說是實至名歸。但是他們儘管成功，卻難免也會思念著曾經帶領著他們的大哥，偏偏就連兩位最親暱的小弟都沒有收過消息，那他更不用提了！萬丈目想到這裡，還是難免氣憤為甚麼他不曾留下些甚麼，不管是甚麼都好……可只有一片帶不走的紅，將他們的眼前都染上漆黑。

那天萬丈目受邀回到母校參加示範賽，對戰對手據說是學校最有潛力的新生，一邊感嘆曾幾何時他也能夠成為給他人做示範賽的對手，一邊整理著牌組思考究竟要將往日的榮光帶回，還是展現早已成長後的他。艾德適時地打斷他的思緒，拿出一張牌組構築只說了不用謝人又走了，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情報，看起來像是那位新生的牌組構築，只不過萬丈目越看越覺得熟悉，這跟那抹紅用的牌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但是，不可能吧？萬丈目搖了搖頭，這張構築就當作是參考用，還是先準備自己的牌組要緊。越是整理就越是翻出許多不必要的回憶，從資優生的高位被打下來再來一場敗部復活，漸漸被搶去的光彩以及顏色，往後在異世界裡尋找到的真心，以及確信自己未來的道路，好像這條路上那抹紅都未曾參與過，他卻又無處不在地提醒張揚自己的存在，真是麻煩到讓人厭惡的傢伙……萬丈目完成最後一張牌的構築，氣得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躺上床睡了。

命運總是喜愛玩笑，選在最不洽當的時機敲響醒鐘。

萬丈目穿著一直陪伴他的黑色大衣回到學院，儘管他的身高已經比畢業時要高上許多，這件黑色大衣還是捨不得丟，被拉高的衣襬反而凸顯出他身材的高挑。港口前昔日教師帶著幾位崇拜他的學生迎接他，雖然還是那副想要當上校長的嘴臉，不過畢竟也是共同經歷過風霜的老師，萬丈目就權當這傢伙一點變化都沒有。一路上庫洛諾斯不斷稱讚即將與他決鬥的學生有多好，但處事態度有多糟糕，每次總氣得他很想直接讓他寫退學書，種種經歷的相似都讓萬丈目忍不住想起那抹紅──但學院早就廢除歐西里斯紅，他就是最後一屆的學生了。

決鬥之前萬丈目一直在回憶從前的決鬥，第一次站上這裡時是驕傲，最後一次站上這裡時是榮耀，很多回憶是現在的他所珍惜的，儘管他總是不善說出口，但對於那抹紅，他一直抱有一股惺惺相惜的心情──那是逢為敵手才能感受到的思緒。

站在他對面的少年對他笑了笑，他彷彿看見了讓他心心念念的紅，如往昔一樣對他微笑。

「來炒熱氣氛吧。」

「我是個、十、百、千、萬丈目閃電！」

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也會喊出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