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巡月

望海的少年

※CP：劍山單人

※fate/YGO設定有、含四－七屆設定、有劇透注意、有自我帶入注意

曾經作為暗殺者的青年將手伸進十一月的海，比起沁涼，更直接的感覺是寒冷，本就不擅長應付寒冷的他嚇得直接將手縮了回來，或許是青年的動作和體型大相徑庭，站在一旁、與青年外貌幾乎無異的人毫不忌諱形象地放聲大笑。

「Alter！你笑什麼笑，你也把手伸進去試試！」

「我才不要，你叫我做我就做啊？而且我比你耐寒多了。」

被稱作Alter的青年吐了吐舌頭，就自己走到更遠的地方不等他跟上，隨心所欲的程度比起之前好像要更嚴重了些，這是好事、他無奈地說服自己，誰會知道在這之前的他可還被困在暴風雪之中迷惘，即使想走出來也尋不著方向，比起來現在這些簡直不算難事。他們也認識好一段時間了，他是他的反色，是一個世界的自我走上不同道路的兩種可能，但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們重要的那個人奮鬥，在他的心裡也曾擁有相同的顏色，只不過隨著時間逐漸泛黃、褪色，最終成為了反色。

雪還下著嗎？他有幾次想要詢問，但見到他令人討厭的笑容說著求我告訴你啊，他就又把想說的話全都吞了回去。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沒下了，這樣確實也好，就算他們最終成為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本源卻是一致的，他多少還是會釋出關心與善意——就算對方根本不領情。

「那傢伙還是一樣，不過比數據裡的要開朗許多了。欸希望，你的地位要被搶走了喔，這下只剩下渣男的形象了吧？」

「誰跟你渣——算了。你打算一直住在我的手機裡嗎？你應該有回去的地方吧？」

數據的青年想了想，搖搖頭，帶著令人火大的笑容又消失無蹤——這大概也是數據以及「現英靈」的好處之一。突然住進了自己的手機裡，什麼都沒解釋就霸佔他手機的資源，雖然並不像病毒，能力來說甚至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英靈，不過開口閉口叫他渣男又稱他為希望的，完全不知道這人到底想誇他還是損他。

那他呢？與他相關的個體不知不覺就聚在他的身邊，他卻還在人世間艱難地為生活努力奮鬥，死亡或許是一種榮耀，但他選擇了一條更困難的道路只為了那個人的願望，奉獻不上的聖杯也無法實現，唯有這條羈絆，和腦中時不時迴響起的聲音，他才能偶爾想起自己也曾經奔馳於戰場上。如今活了點日子，理解這個世界的運作起伏，作為魔術師的他經營公司的理念還有自己學習魔術的初衷，Alter或者手機裡的那傢伙恐怕都無法體驗的——日常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海水拍打在他的靴子，比起剛才似乎沒那樣寒冷，倒多了幾分沁涼，他並不討厭看海，海有著他青春年華的故事——如果他已經脫離年輕一詞的話。還不夠成熟、還跌跌撞撞在摸索自己的存在價值，這些狀態與年輕人更相符合，僅管以人類年紀來算，他早已過了青年甚至壯年，但他的心卻始終年輕，還嚮往著能夠代替他看遍這個世界的種種。

當愛與希望無法再支持不被現實打敗，當奇蹟不再發生、也不再尋求夢想，他還有一股信念讓他繼續前行，繼續向這個險惡的世界走去。

「……你再不跟上來我就要把你丟下了，別忘了你今年要陪我去俄羅斯的。」

「你不如陪我順便去德國會一會那幾個傢伙，也好久沒跟他們聯絡了。」

「要你自己去，……我對其他人沒有好感。」

Alter的過往他多少能理解，對此他自然也只是隨便提提，這種事情誰也勉強不了誰，還不如一起前往俄羅斯，緬懷他們都經歷過的那場戰爭，順便讓那個莫名崇拜自己的數據也看一看實際情況。

時間就這麼過了。

他望著大海，層層疊疊、像是寶石一樣閃爍著光芒，上天打翻了墨水罐渲染開來，每當陽光傾斜，某一處就被點亮了一些。他走過的路好比茫茫大海，其實大多時候也都走一步算一步，看見有光的地方就順勢游過去，最後在光輝消失前是否能到達全看自己的努力與運氣，就只是這樣而已。

既然能活得比普通人類長一點的話，就好好把他缺憾的歲月都填補完吧，等到自己不再眷戀於這個世界，等到這個世界已經被自己看得差不多，他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大部分，「親手實現願望」這個夢沒那麼遙不可及，平平淡淡也是真。

「你現在的表情很不錯喔。」

「……咦？」

「啊啊、這才是我喜愛的希望應該有的光芒啊！」

「你再講一句話我就讓你物理毀滅。」

Alter的眼神看來不像是開玩笑，在手機裡的那傢伙連忙道歉求他饒自己一命，事到如今多少習慣了和他長得一張臉的傢伙越來越多，但這樣爭吵著、違和感仍然強烈。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我帶你們去逛逛希臘。」

曾經奔馳於其中的暗殺者，曾經因夢境而痛苦不堪的人，如今作為魔術師，在自己的道路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