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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derer

 

※CP:迪利塔x拉姆薩
※混合作品有
※終ノ空計畫:A
※毒品描述暗示注意

 

 

 


兩人的妹妹打算留在向日葵教堂幫奧蘭神父的忙,迪利塔雖然信不過奧蘭神父,雖然他實際上誰也信不過,卻意外地信任拉姆薩,拉姆薩既然說能信,至少在人品上應該不是什麼怪人。他們原來打算的旅程即將繼續,蒸汽火車的鳴笛聲讓他們對未知的冒險產生想像,或許光在列車上就有不同凡響的冒險,拉姆薩心想他會遇到另一個喜歡黃道勇士傳說的旅客,迪利塔只是在夢裡又遇到了那片向日花田,和拉姆薩彷彿向日葵一樣的笑容。

不同於教堂,蒸汽火車停靠休憩的城市灰濛濛一片,街道上的人快步經過,籠罩著工業廢氣的煙讓建築物也顯得灰暗,石磚砌成的牆還有幾處年輕人的街頭塗鴉。拉姆薩偶爾會停下來欣賞藝術,迪利塔隨手撿起了還剩下一點的噴漆,用力地在角落塗上一個叉。

生硬的鐵欄杆硬生生將天空切成好幾塊,快步走向目的的人們沒有心思多留意兩個過路的旅客,直到腳步逐漸放慢,最後被人群滯留,他們本也想裝作是這個城市的居民,只可惜好奇心總是先行一步出賣了他們。

 

「有命案吧,都拉上警戒線了。」

「但……他們的表情很漠然,就像習慣了一樣。」

拉姆薩不顧迪利塔的勸阻,在人群中踉蹌前行,終於抵達了最前端的路,身穿紫紅色長裙的少女臉朝地,一頭蘋果綠的大波浪捲讓他想起了藤蔓,順著藤蔓攀爬的青絲一伸一吐誘惑著旅人吃下蘋果,蘋果?大約是所有誘惑的代名詞,在他與迪利塔經常前往的教會,神父總是這麼說著。

 

「真是麻煩的委託呢……再更過分一點的話,我就要收取額外的報酬了。」

男子壓低了帽簷喃喃著,拉姆薩直覺他的故事不尋常,不顧一旁警察的吆喝走上前搭話。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嗯?抱歉,這些事閒雜人等還是沒辦法吧?」

他們的對話到此結束了,但拉姆薩知道這才是開始,他得瞞著迪利塔——或者瞞著他按捺不住的心。

 

拉姆薩垂頭喪氣地回到迪利塔身邊,他向迪利塔說明了他所看到的現況,但他沒有說明他接下來打算做的事,他知道迪利塔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阻止他,拉姆薩不能讓迪利塔阻止他的計畫。他們在旅館裡鬧騰了一會,直到迪利塔終於體力不支地睡得不省人事,拉姆薩才開始他的大冒險。

首先他向旅館老闆要了一份這座城市的平面圖,打開旅館老舊的電視,新聞上全是那名偵探大放厥詞的畫面,兇手不只一個、人人都有可能是危害他人的兇手,這話聽來特別聳動不耐聽,但拉姆薩卻認同了偵探的思想。他得去見這位偵探一面,只是見偵探需要多少錢他就沒有個主意,旅館老闆喃喃了一句「不就是個逃亡偵探哪需要多少資金」,才讓拉姆薩拋開煩惱,開始尋找偵探事務所的地址。

比起電視上的光鮮亮麗,偵探事務所位於不起眼的角落,介於貴族與貧民的交界線,像是被整個城市拋棄一樣的公寓十樓。拉姆薩按下了門鈴,絲毫不在意現在的時間是否會打擾對方——或者說他曾經在意過,但畢竟是秘密行動,這個時間點才能讓對方嚇一跳吧?慵懶地喊著「請稍候」的聲音與在案發現場聽到的聲音如出一徹,拉姆薩小小聲的在內心歡呼。

 

「……你真是鍥而不捨,但這可是麻煩事,你跟他牽扯上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牽扯我的朋友,這是我自己想做的。請讓我跟在你的身邊吧,我想參與你的調查。」

拉姆薩的眼神純粹而沒有雜質,偵探過長的瀏海蓋住了他的眼神,但緊皺一團的臉清晰可見他的困擾,最後他嘆了口氣,讓拉姆薩先進到事務所裡,畢竟站在門口說話還是不太好看。事務所裡面比他想像中的乾淨,雖然仍然看得出屋主的散漫,書櫃上井然有序的偵探小說倒是一塵不染。

偵探遞過他的名片,大衛·布朗寧這個名字讓拉姆薩想起某種甜點,布朗寧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朝桌上拋出一份寫著機密文件的牛皮紙袋。

 

「你想知道的訊息大概都在裡面吧?你看完之後就是不歸路了,自己想清楚喔。」

「沒關係,我知道。」

拉姆薩戰戰兢兢地打開牛皮紙袋,案發現場的照片以及受害者的資料一覽無遺,毫無笑容的少女名為伊芙琳,被稱作魔女而遭受教會學校的排擠與霸凌,最終因受不了壓力而選擇自盡。只是在這些暴力的背後,布朗寧深信還有什麼推動此種現象的幫兇,因此人人皆是兇手,人人都是壓垮少女的最後一根稻草。

拉姆薩其實早就知道布朗寧的想法,他想知道的是之後還有沒有他可以介入的冒險,布朗寧想了許久,最後還是給他一個地址,一張設計簡潔的名片,寫著人偶師沃肯。拉姆薩不明白這張名片的定義,他對於人偶可說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布朗寧已經打著呵欠打算送客,這可能是他對他最後的興趣跟仁慈,拉姆薩無可奈何,只好收下名片離開事務所。

拉姆薩走回旅館的路上他又看了一眼布朗寧的事務所所在的公寓,看起來破破爛爛地,但是唯獨十樓還亮著微弱的光輝。布朗寧既然身為偵探,肯定要為了案件挑燈夜戰到天明吧?儘管這是再清楚不過的自殺案件,儘管這不過是少女追隨不到幸福而執行的某種逃亡,拉姆薩還是這麼覺得了。

 

「拉姆薩,你去哪裡了?旅館的門禁都快到了。」

「是迪利塔觸及不到的世界喔。」

拉姆薩說完,倒頭就睡,絲毫不在意迪利塔困惑的眼神。迪利塔從拉姆薩的外套口袋裡翻出了一張名片,人偶師沃肯這怎麼想都讓人感到怪異的名字拉姆薩居然會接受?崇拜著黃道勇士而顯得更加騎士精神的他,在這次的旅程中逐漸變得不像是他。雖然那也是迪利塔一箱情願了,沒有人知道的拉姆薩在他的眼前成長、蛻變、最終像是金黃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會去什麼地方?迪利塔已經看到了結局,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會走上不同的道路,儘管目的地相同。

他必須得趁拉姆薩之前去找沃肯談談,他翻過了旅館久未修補的矮牆,像一隻驚慌失措的野犬,慌亂無助地踉蹌跌入不該踏足的領地,在名片紀載的地址盡頭,瀰漫著藥物特有的塑膠味,和交媾散發而出的賀爾蒙,幾乎要把迪利塔給淹沒。當他終於在黑街的盡頭看見人偶師的招牌,深藍色的招牌上有好幾處腐朽的斑點,刻意被鑲在空隙處的眼珠盯久了總讓人恐懼,迪利塔撇過視線,直接打開大門。

 

不在。

 

迪利塔有股不好的預感,他急急忙忙往一旁生鏽的鐵梯上使勁地跑,線索如果在這裡斷了,他將再也無法知曉拉姆薩看見了什麼。在他躍上天臺的那一瞬間,一抹深藍躍下,像是急於讓天臺的人數維持一定的平衡——沒有五官的生物正死死地盯著迪利塔。

一旁的白衣男子踩著舞步,拉姆薩曾經說過華爾滋是三拍,而倫巴是四拍,只是不諳音樂的他根本分不清楚何謂三拍與四拍,只能勉強循著對方的停頓判斷他正在跳舞。等到迪利塔回過神來,對方舉著手術刀瞪大了眼站在他的面前,紳士地伸出手,像是要邀請他參加這場舞會。

 

「抱歉,我不會跳舞。」

「誰都是從無機物成為有機物的。」

抖落在白衣口袋的是幾包白色粉末,散落一地就像是星空分佈,那些生物識相地讓出一個空間,沃肯——他從白衣左上角的識別證知道了名字——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指導他跳好舞步。迪利塔的運動神經不錯,雖然還是有幾次踩到沃肯的腳,但露出靦腆笑容的他很快就被原諒,沒關係、因為是初學者怎樣都會被接受,在舞步終於要結束的時候,沃肯轉著圈、鬆開了迪利塔的手,一步一步踏向天空。

一切都結束了,迪利塔親手斷了這個會使拉姆薩無法前進的不穩定因素,因此他成為了這個城市的兇手。人人都是另一個人的兇手,人人都是另一個人刀下的受害者,握緊刀殺害他人還是放下刀成為受害者,那都是個人意志的選擇,他所要做的只是讓拉姆薩跟他兩個外人脫離此刻的環境,要不然他們將無法從這裡脫身。迪利塔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有好幾次踩空險些成為第三具屍體的危險,但他良好的平衡感還是帶他離開了是非之地,沒有什麼能阻撓他與摯友的旅行,他能夠理解拉姆薩喜愛冒險的心,但同時他也要確保拉姆薩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安全的冒險。

 

「迪利塔?你有看到——我是說,我的外套呢?」

「拉姆薩,我們來跳舞吧。」

拉姆薩倒是沒有拒絕他的邀約,後面的推論也可想而知,只是迪利塔跳著舞、卻總忍不住想起沃肯那雙眼睛。

有一天拉姆薩也會跳著跳著直至天空嗎?

 

他起了身,但卻仍然像是在作夢,終究不是他殺了人,但他的雙手彷彿疊著幾條性命,使他鮮血淋漓。

或許這城市並不適合他,灰濛濛的天氣下太多無法捉摸的事物,他閉上眼睛,夢見了拼圖被輕輕放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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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 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