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える える とある愛世。」




帶血的微笑




※CP:All 十代,文章五週年
※全體便當有,黑暗可能有,隱藏配對也有?
※代入歌詞:GUMIモザイクロール



〈一〉

最近幾天,十代總顯得坐立難安。
不是沒有人找他決鬥,不是沒有人陪他決鬥,不是自己的餐點裡面已經好幾個星期沒出現炸蝦……當然不否認炸蝦也是影響他心情的某個關鍵,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讓他坐立難安的原因。
有人向他告白。
如果是某個女孩子就算了,他還能傻傻的笑著說對不起我把你當好夥伴,雖然那個女孩會微笑著說沒關係然後默默流下幾滴淚離去,但總比現在的情況好太多了。
告白的人是他的男性好友。
他以後要怎麼面對對方熾熱的眼神?怎麼面對對方純粹的真心?不知道要怎麼拒絕啊……十代陷入兩難,然而身邊卻又沒有人可以告訴他該怎麼做。他很苦惱,這突如其來地告白比起作業更讓人無奈,然而作業偶爾還可以逃避,這告白的記憶或許會纏著他一輩子。

「為什麼說喜歡我呢?」
害怕這單純的關係就此被打亂,更害怕對方說出「不愛」的殘忍字眼。

「什麼是愛?我不懂啊。」
所以他擦拭著藏在房間深處的黑暗,決定讓這個深夜染上鮮血的顏色。

「我……喜歡你嗎?」
這麼問著自己,然而夜只是發出淒涼的風聲讓氣氛更加陰涼而已。
 




〈二、萬十〉

於是他帶著微笑,靜悄悄的走進他的房間,臉龐熟睡的笑容似乎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以及危機,輕輕的對他微笑著,然後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我愛你」──想必是虛偽的也算回應吧。

「為什麼要說愛我呢?」
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卻仍發出了疑惑,其實只是有點在意對方會怎麼回答吧?只是希望對方能在這個時候清醒,然後阻止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這一切或許會成為一個契機、一個希望,然而對方卻像是死去般的安詳,沒有任何一點被吵醒的跡象,這是上天給的機會──亦或絕望?

「如果你聽到了就起床吧,然後反抗我、維護自己的生命。」
喃喃自語著,希望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的過錯,希望有人可以在他犯錯之前告訴他怎麼愛人、怎麼被愛,然而這只是個「希望」,破滅了就再也看不見。
只是微笑著,一刀一刀刺穿他的腹部,黑暗中仍然看的見鮮紅色的液體正從對方體內流出,再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死亡吧?到時候就不會有人喜歡自己了吧?雖然心裡可能會有點痛……不過一定很快就好了,因為並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對吧?到了天堂後一定會憎恨自己吧?那樣就好、不要喜歡就好……
落下帶有鐵味的一吻,轉過身想要回到宿舍清洗身上的血漬。

黑色大衣上的紅竟十分明顯。

隔天,紅宿舍拉起了封鎖線,警示著其他人不要進入。
十代站在外面,看著住了兩年的宿舍發生事故,臉色鎮定。

「十代,聽說萬丈目昨天被殺了。」
明日香擔心的走上前和十代搭話,最近聽說的謠言是萬丈目向十代告白,莫非是其他喜歡十代的人去暗殺萬丈目?又或者說這是故佈懸疑,實際上是萬丈目自殺……不論真相是什麼,明日香都覺得十分可惜。
萬丈目是個好人啊。

「……這樣。」
意外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還以為相處多年聽到這消息多少會表現出驚訝,然而十代只像是「原來如此」般的回應幾句,彷彿這件事情的發生對他而言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不足掛齒。
這樣太不對勁了,怎麼想都不對勁。

「你會去嗎?喪禮在後天舉行。」
「我會去的。」
不詢問任何關於喪禮的事情,十代轉過身想要離去,心想著該說點什麼叫住十代吧?然而慌亂的開口卻為她自己引來了殺機──難以逃避的殺機。

「萬丈目他很喜歡你呢,一定很希望你參加。」

「……雖然他已經死了呢。」
留下這句話,十代身邊似乎變成了黑夜。



『とある 言葉が 君に突き 刺さり。』



〈三、十明〉

舊校舍裡有人在禱告,祈禱不要再有人受到傷害,祈禱不要再有人犧牲。然而上天並沒有聽見她的禱告,派遣了失心的惡魔到達她的身邊,在深夜中默默潛伏著,沒有人會發現、沒有人會阻止。
明明心中是這麼渴望有人發現他,阻止他一步步走向錯誤的道路,然而腳步卻總是無法停止,那充滿殺戮的眼神總是在某一角寫上了寂寞,是因為寂寞所以才不斷的陷入黑暗嗎?還是為了得到黑暗而不惜自己的寂寞呢?不管是哪一個答案,都已經對現在的他沒有任何意義。

「……願這一切能夠終止,不要再有人受到傷害。」
仔細聽吧,少女正為大夥們禱告呢,然而在那瞬間她感受到溫熱的感覺從腹部湧現出來。轉過頭去,在硝煙中隱隱浮現出的人影是逝去少年最喜歡的人,這時她才明白言語的失誤,然而已經無法阻止這場悲劇繼續演下去了。

「明日香,你究竟是為了誰而禱告呢?」
還苟延殘揣著,或許待會再補上一槍會比較好吧?
然而有想要問的話,就必須趁現在趕緊全部問完才行。

「為了……我所愛的……每一個人……」
現在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現實?雖然明白這痛楚絕非用夢境就能解釋清楚,可是她仍然想要問她所信仰的神,現在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以前所相處過的點點滴滴,究竟哪一邊才是現實、才是夢境?要是以前那些才是真正的夢,為何現在要讓她醒來?已經不想……再哭泣下去了。

閉上眼,她看見一片血紅。

隔天早上,吹雪急急忙忙的跑到舊校舍中,原因是發現明日香昨天晚上並沒有回來。
因為深信明日香一定是去舊校舍中禱告,卻沒想到一向虔誠的明日香這一次卻沒有受到神的眷顧,逝去的生命靜謐的躺在已經凝固的血漿中,沒有任何掙扎──就跟萬丈目是一樣的情況。
原本就還有案件在島上,利用PDA聯絡好警察後,吹雪開始觀察周遭情況。從現場遺留的物品看下來似乎是明日香熟悉的人,而身旁的兩枚子彈則是代表對方並不想讓明日香痛苦太久,由這兩點可知對方一定就是──

「請不要接近這裡!往後退!」
警察疏離因好奇而圍觀過來的學生們,十代默默的經過附近的森林時也順道來勘查情況,在偶然間聽見明日香那兩位友人的對話後,閉起眼睛。

「聽說明日香被發現陳屍在舊校舍中,感覺好恐怖喔。」
「這已經是學院第二起事件了,說不定跟殺害萬丈目君的人是同一個!」
「說不定喔~啊,剛才我看到吹雪さん從裡面出來,而且還信誓旦旦的說他會為明日香報仇呢。」
「不知道明日香喜歡的人會不會也……」
「明日香喜歡的人?是誰是誰?遊城十代嗎?」

「……怎麼可能。」
然後笑著轉過身,眼角中似乎看見一抹深紅色的身影消失。



『傷口から漏れ出す液を「愛」と形容してみた。』



〈四、雪十〉

默默的來到舊校舍中,企圖想為死去的妹妹祈禱著。明知道祈禱會帶來絕望,他仍然決定不顧一切的祈禱,祈禱自己能夠成功揪出殺害妹妹的兇手,替妹妹──明日香報仇。
他不奢求能夠殺掉對方,只要能將對方的名字公諸於世並移送法辦就好,此時的他突然想到那時調查時出現的一絲可能性,不禁搖搖頭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是明日香喜歡的人,明日香喜歡的人絕對不會是殺人兇手──雖然現場的線索都將矛頭指向了他。

「明日香,你知道全部的真相嗎?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殺害呢?」
明知道神不會眷顧像他這樣的凡人,但他仍然相信真誠的心可以打動上蒼,儘管並不是信徒,但他相信神是廣愛的、是無私的,神是不會拋棄世間上任何一個需要救贖的人。所以拜託了,請神也給那個少年一點救贖的光芒吧,讓他不要再犯錯下去,不要再……

「吹雪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少年的聲音冷不防的從背後響起,在稀稀疏疏的聲音中感覺到莫大的壓迫感,看來對方已經發現了啊……為了滅口,不得已只好把自己殺掉。跟自己妹妹就葬在同一個地方吧,連死的地方都一樣呢,真是諷刺的說法啊。
但是他的生命,可不能隨便讓人玩弄。

「放下槍械!要不然我就報警!」
現在島上還有警察駐守著,說不定這招多少可以奏效吧。但少年只是微笑著,說聲再見。

「那些警察我都打敗了喔,那個畫面很漂亮呢。」
他聽不到少年後來說了什麼,但是他明白自己身上這些鮮紅色的、宛若花的血漬是怎麼回事。啊啊,很快就要到妹妹身邊了呢,到時候就到彼岸、和妹妹繼續祈禱著吧。

「一片鮮紅色的……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喔。吹雪前輩,你也喜……」

他聽不見少年最後的話語,便這樣闔眼而去。

吹雪的案件調查和萬丈目的喪禮是同天進行的,許多認識萬丈目的人全都聚在學院的體育館中替他哀悼,不少人都曾是萬丈目的粉絲呢,然而當他們能夠近距離看到偶像時,他們的偶像早就死了。不過他們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偶像喜歡的人竟是男生呢,不知道被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女粉絲通通離去還是男粉絲逐漸變多呢?
十代也是參加喪禮的一員,畢竟他曾經答應過明日香要來參加萬丈目的喪禮,也當作是完成這兩個人的心願吧,這兩個人曾經都喜歡自己,也都死在自己的手上,再也沒有這麼美好的巧合了。
十代走出體育館,發現自己的小弟靠在牆上正等待著他,是要帶著有點悲傷的表情去向他打招呼,還是像平常一樣若無其事的走過呢?不過對方發現不了的吧,都相處了這麼久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小弟個性呢?

「アニキ,最近別出門了吧?」
意外聽見的這句話,讓他驚覺事件後的不對勁。
為什麼要在意他?為什麼要他不出門?是發現自己是兇手了還是……

「為什麼?」
「已經死三個人了啊。」
沒有被發現真相,小小的鬆了一口氣。不過直覺卻敏銳的感覺到劍山這話別有用意,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這樣又要怎麼做呢?到時候對方又會不會反抗呢?一想到這裡,胸口竟然產生興奮不已的衝動。

「你不希望我死。」
「那當然囉。」
仍然是一派天真的微笑,似乎自己也曾有這樣的時光啊,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一心只向著崇拜的目標看齊……只聽說過寵物養久了會和主人的個性相似,可沒聽說過小弟養久了會跟大哥的個性差不多呢。不過要是扯上了人與人之間的牽絆與互相牽引,想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大哥啊。」
……就因為是最喜歡,所以才要關心自己嗎?

「……這樣。」
十代默默的走過劍山面前,眼神充滿了哀傷。



『思いやりの欠如と形だけの交尾は 腐れ縁のキミとアタシによく似ている。』



〈五、劍十〉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現在的他可能會這麼反覆問著自己吧?──只要對象不是他的話。
他的恐龍DNA告訴他,這個時候是不可以反抗的,不管是要接受自己可能會被殺掉的事實,或是這幾天的殺人兇手就是自己最崇拜的大哥,這對其他人來說應該會是莫大的打擊,不過他倒是很坦率的接受了。
本來嘛,他早有種大哥一定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的感覺,只是沒想到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會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呢?又是哪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現在恐怕是沒有時間再讓他思考了。
他臥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對於突然到訪的客人露出無奈的表情,做出投降的動作表示任由對方處置。做為別人的小弟,或許最後該面臨的就是這樣的下場吧?他是百分之百相信自家大哥的,再痛苦都無所謂,打從一開始就有即使會下地獄,也要一輩子跟隨他的覺悟。

「劍山,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呢?」
棕色的瞳像在責備自己的輕言,粗線條的他不太明白自家大哥到底是指哪一句話,不過會讓大哥有想要殺掉自己的念頭……肯定是相當嚴重的一句話吧?然而此時的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說過什麼話,或許是無心的一句話吧,之前就已經被玲說過自己太遲鈍了,果然……到了現在也是一樣嗎?

「我以為,那只是崇拜而已。」
刀子的銀光反映出他眼中的殺氣,聽完這番話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曾經說錯什麼話,原來就連「喜歡」都是不被容許說出口的嗎?其他人也是因為喜歡大哥而被殺掉的嗎?

「大哥,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他已經不後悔了,能死在自己心愛的大哥手上或許也是種幸福,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再也不會後悔了。

「能跟大哥相遇並且進化,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恩,能和你決鬥我也很開心。」

那雙特殊的眼睛被染上一片紅。

翔在黃宿舍的門口徘徊著,不是沒打算進入宿舍內休息,而是門口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讓他擠不進去。
聽說劍山被最近的殺人狂殺掉了,房間裡四處都沾上血漬,應該是兇手刻意布局。雖然翔對於懸疑小說中時常出現的兇手意圖或是一些暗號並不明白,不過在他環顧四周後,對於一件事情感到好奇……

「那個、十代アニキ知道這件事情嗎?他在現場嗎?」
「十代?沒看到人啊。」
「……アニキ。」

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還是很重嗎?稍微嗅嗅自己身上那套紅色制服,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不過等到一段時間後血的顏色應該會特別明顯。在招惹上麻煩前趕快去清洗乾淨吧,最好可以全身上下都洗過一遍,就決定繞點遠路去溫泉館泡泡澡吧,也可以回憶一下跟自家小弟們曾在那裡一起洗澡的時候。
將衣服摺好放在籃子中,緩慢的伸出一隻腳測測水溫,確定水溫剛好後將整個身子浸在水中,發出滿足的嘆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這麼放鬆過呢?明明開始計畫不過幾天的事情而已,卻覺得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呢。以前那些和平的日子為什麼會被他打破呢?只是無法面對自己的感情而決定將它崩毀嗎?那麼這樣的話,自己到底應該將自己定位於何處呢?對於其他人而言,自己是死神嗎?

「是誰?」
感覺到還有其他人存在於這個空間中,他開始警戒起週遭的一舉一動,直到在遮掩處發現自己熟悉的人,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原來是凱薩啊,也是來洗澡的嗎?」
故做常態的和對方打招呼,不過對方看著自己的表情只有困惑。是被發現到自己的不自然嗎?還是跟劍山一樣有其他想要說的話呢?謹慎小心的移動到亮身邊,並且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繼續和亮閒聊。

「看起來好像恢復不少呢,已經可以離開輪椅啦?」
「恩。……你的小弟,死了啊,跟翔很好的那一位。」
起初對亮知道消息這件事情感到訝異,但學院也不過是一座島嶼,再加上最近有這麼多警察來訪,肯定連其他三人的死亡都聽過了吧。那麼無論是從哪裡聽到消息的,都不應該這麼意外才對。

「恩。」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啊。」
說不傷心其實也算是裝的吧?雖然劍山也不過跟著他一年多的時間,但他們仍然一起走過不少特殊事件,不管是光之結社或者異次元,明明都這樣一起走過了……

「恩。」
「……到我身邊來,我保護你。」
將十代輕輕的攬到他的旁邊,不明白現在的亮想要做什麼呢,要是說出了什麼會影響到心情的話語,帶來的或許又是一次失望的感覺吧。順從對方的動作走,希望可以瞭解對方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保護自己呢?自己到底有什麼好保護的呢?他擁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了啊,那為什麼……

「為什麼。」
「我喜歡的人是你。」
打從一開始,亮就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來到這裡的吧?
即使如此,他仍然要說出那禁忌的話嗎?

「……那麼就請凱薩你安息吧。」
淡淡一笑,透明的泉水被染上鮮紅。



『それでもき…とか(笑)



〈六、十玲〉

一整個夜晚,玲始終保持著不安的情緒,在一張偌大的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最近她總覺得學院發生特別多事情,而且比起以前那些事件,這一次似乎危害更多人的性命,不管是親眼目睹那被染成鮮紅色的水池,或者是那時不時傳出來的,自己最愛的人就是兇手的傳言。
還是出去散散心吧,玲將放在床邊的長袖外套套上,輕輕將門關上後往湖邊走去。夜晚的風總是沁涼的,玲感受著從湖另一端吹拂過來的微風,靜靜的閉起眼睛,試圖將這陣沁涼記錄於腦海中。

「是誰?」
突然感受到背後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回過頭看卻發現那裡只是漆黑一片,是自己多心了嗎?還是說這只是暴風雨前的警告呢?不管結果是什麼,至少要做到她可以做到的事情──例如替她所愛的人找到不在場證明。
隔天,玲開始向駐守在島上的警察們詢問細節,希望可以從中發現些警方無法徵破的盲點,不過偵探或是警察的身分她實在是做不來太多,最後還是決定從原本潛入學院的身分──間諜開始做起。
只要能調查到那段時間他不在現場,這樣就足夠有決定性的證明了。

「校長室、校長室……就是這個嗎?」
推開在頭頂上的板子,伸出頭來確定這裡是目的地。學院的地底下有不少秘密通道可以隨意通到任何地方,利用這個設施就可以輕鬆潛入任何地方……玲拉起放在窗邊那株偽裝的盆栽,果然不出所料,裡面藏著一把鑰匙。
要進去監控室就只有這個辦法了,為了可以讓他脫罪。

「晚上七點二十,在溫泉那邊……有了,應該就是這段吧……」
期待可以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只要一點點也好,告訴她那個時候他並不在那個地方,沒有拿著銀色的刀子對準已死的那人,沒有任憑自己的雙手染上鮮紅,沒有這些既定的事實……
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真相。

即使全身被紅浸泡也無所謂。

晚上收到玲的簡訊,大概就知道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方挑選的地點是溫泉館附近的沙灘上,是希望和亮死去的地點相近嗎?還是說已經在那裡布好了所有封鎖自己行動的行徑呢?不管在房間內如何猜測都是沒有意義的,這一次就去赴約吧。
海風吹過,將夜晚的寒冷深刻的刺在皮膚上,儘管感覺到寒冷卻無法逃避,這一次是自己主動出擊的,在瞭解真正的原因前她不能放棄。堅定的眼神注視著某一個方向,直到眼前出現了應該出現的人,不禁放鬆了緊繃的心情,但那也只能在瞬間而已,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玲,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是決定裝傻到底嗎?還是說那時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所以他才能坦然的這麼說呢?但如果對方是決定裝傻到底,那麼就讓他好好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吧。

「十代さん,請告訴我事實的真相吧。」
將背包裡所裝的那些錄影帶丟出來,每一卷都寫上了學院最近每一件案件所發生的時間與地點。原來如此,就是因為掌握了這些錄影帶,所以才敢把自己找出來的嗎……

「你想知道什麼呢?我沒有什麼可以讓你知道的。」
十代冷冷的一笑,是代表心寒還是另有計謀?不過只要對方亮出武器,那麼就可以確認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就可以把十代送去感化、重新做回那個善良的十代……這一次她一定能贏的,在遊戲卡以外的領域就能夠贏過十代,她是這麼相信著。

「對了,那些埋伏的人全都被我打敗了喔,或許已經和凱薩他們一起去那個世界了吧。」
「怎麼可能……啊。」
十代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拿好了槍,上面沾上了淡淡的暗紅色,似乎也顯示出剛才在這把槍上所發生過的事情。或許不只那些人吧?還有以前那些曾經被殺掉的人,對於殺人這件事情已經麻木了嗎?玲的眼睛祈求著答案,卻在對上十代的雙眼時化解掉。

「十代さん……為什麼?」
面對愛自己的人,或者是自己也可能愛的人,為什麼可以狠心的將對方殺掉?為什麼能夠在殺掉對方後毫無眷戀的轉身?她只是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會被殺掉……也早已做好了準備。

「玲,妳不會瞭解的。」
「我愛你,可是我喜歡的是善良的你啊!」
然而十代只是淡淡一笑,轉過身、彷彿要和她說再見。

「……我從來沒有善良過。」
然後扣下板機,閉眼。



愛したっていいじゃないか  り も 触れないよう。』



〈七、艾十〉

真是件令人訝異的事情,在回去宿舍的路上艾德這麼想著。
原本只是因為無法聯絡到亮而感到疑惑,來到學院調查發生的事情時,竟然意外撞見十代搬運著一位少女的屍體在海邊行走,而海邊則充斥著錄影帶的屍體。檢起一卷隨意查看,上面寫著的是最近出事的地點以及時間,突然懷疑起整件事情的錯誤性以及危險性。
知道這件事情的肯定不只他一人,重點是那些知道的人現在的下場都是如何,那個少女應該也是為了阻止十代而被他這樣痛下毒手吧?那麼又為什麼十代寧可一步步踏入地獄,也要將所有喜愛他的人毀滅掉?
如果保持沉默離開現場,自己的性命是否能保留住?

「……」
默默撿起在溫泉館七點二十的錄影帶,憑自己懂的一些皮毛說不定可以調出什麼畫面來,拿去其他地方檢舉告發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免除血光之災。現在的自己感覺起來有點機婆啊,不過說不定是能夠救回十代的動作,能將整件事情在這裡做個完美的結束嗎?他不知道,不過他相信會在這個學院、這片沙灘撞見這種事情,肯定也是命運的安排。
他至始至終都無法背叛命運給他的道路。

「這就是真相嗎……」
替自己泡了杯許久沒喝的咖啡,一個人在深夜的海上做著檢閱影片的工作。雖然說錄影帶已經被扯的不成模樣,有些影片的地方也斷斷續續的,但仍然看的清楚兇手和被害者的長相。那充滿哀傷的眼神,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遊城十代嗎?為什麼在殺害了對方後,仍然可以笑著離開現場呢?他已經忘記他所殺害過的每一個人都曾是自己的夥伴嗎?越看越火大,憤憤的喝下還有半杯多的咖啡,現在的他恨不得馬上去找對方理論。
可是,這樣計畫就會失敗了,他絕對不能讓現在這滿腔的怒火破壞他的計畫。
再等等吧,一定可以找到什麼機會板回一城。

(即使墮入地獄,我也會把你救回來。)

對於命運的安排,他從來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怨言。

上回是玲,這回是剛回來的艾德嗎?
十代默默的看著PDA剛才傳送來的訊息,心想著這一次要採用什麼樣的方法將對方送入地獄。其實自己將來也會下地獄的吧?說不定會被所有人做出最殘酷的報復呢。但那也沒關係了,打從一開始自己就明白了,自己做的事情是讓他們不再繼續愛下去,選擇討厭他吧,他沒有值得讓他們愛的地方。
將身上的東西整理好,思考起艾德到底是哪時候發現自己是這一次事件主謀時,耳邊傳來了天使小精靈的聲音。是嗎?就連天使小精靈都不希望自己繼續墜落下去啊……對著自己嘲諷似的笑一笑,接著將天使小精靈的卡片鎖在抽屜深處,自己一個人到燈塔下赴約。
如果自己即將前往地獄,說什麼也不能拖夥伴一起下水──這是他的堅持。

「你來了啊。」
艾德斜靠在燈塔旁邊,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一邊小心謹慎的觀察有沒有警察,一邊以緩慢的速度接近艾德,但對方似乎也有所警備,在拉近距離後又慢慢的走過身旁,似乎正提防著他的出奇不意。其實這也沒什麼,在他眼前的艾德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的他確實有必要做出自保的行為,這樣……才是自己所想要的嗎?有人阻止他的行為,將他交給官方做正義的制裁?還是說他其實再享受這一切的緊張刺激?

「你,殺了很多人吧?連我都想要殺掉嗎?」
「如果覺得對方會阻撓我,確實是會選擇這麼做。」
但是到底阻撓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或許他只是在享受這其中的過程罷了。但為什麼沒有人掙扎?為什麼沒有人想要阻止他?為什麼要任由他擺布自己的生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到底為什麼……

「這就是命運告訴你的最後道路嗎……」
確定交涉決裂,艾德默默的站在他的背後,手上也拿著一把槍。是想跟自己同歸於盡嗎?但是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輕輕轉個身,預先設下的陷阱啟動。

「哇啊!」
艾德手上的槍滑落到他的腳邊,將他踢入海裡並將手上的槍抵著艾德,這下說什麼都已經確定結局了吧?如果要做掙扎就趁現在了,這樣說不定可以達成艾德預想的結局,所以拜託了、多少也掙扎一下吧……

「……十代,你會後悔嗎?」
這連掙扎都不算的話語,到底想傳達什麼給自己?

「……我不後悔。」
會相信這人能改變命運的自己真是個笨蛋。



『これもう命じゃないか える える とある愛世。』



〈八、翔十〉

隔天翔經過燈塔附近要替阿留嬸搬貨物的時候,發現有不少牌在海上載浮載沉,隨手撿起一張卻發現是恐懼小子,上面還沾上淡淡的暗紅色。昨天殺人魔又出現了嗎?這樣大哥到底又去哪裡了呢?在看著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的當下,翔突然迷惘起來,現在待在這裡真的好嗎?大哥會不會在這段期間內也被殺人魔盯上並且殺掉呢?不行了、無論如何都要去找他才行,丟下阿留嬸交給自己的工作,翔奔向距離不遠的歐西利斯紅。

「アニキ!アニキ!你在房間嗎?」
沒有回應,不過依照他的思考邏輯或許是抽黃金雞蛋麵包了,現在他是安全的嗎?會不會殺人魔正在某個角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身邊應該有人吧?殺人魔好像都喜歡挑對方落單的時候殺掉,只要他一直停留在很多人的地方就沒問題了,心情突然也變得安詳了呢。翔伸個懶腰,離開歐西利斯紅,但卻不曉得自己已埋下伏筆。

一個人躺在學院的天臺上,一個人享受早晨微風的清香,雖然這風中帶著淡淡的不尋常,但現在在這裡、在這所學院中,已經沒有所謂「正常」跟「不正常」的區別了,每個人都瘋狂的去愛某一個人,或者是瘋狂的去憎恨另外一個人,人類嘛、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
不過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還是有可以信任的人--丸藤翔,那個從來沒說過喜歡他的少年,對自己只是一心的崇拜友好。這樣肯定就不會被背叛了吧?一定就不會再聽到那討厭的話語了吧,喜歡或是愛之類的最討厭了,一但接受就要時時提心吊膽著何時會破滅,就算能一起走到未來,也不一定能永遠在一起。
那麼一開始不要說出那致命的感情不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保持單純的關係,儘管會覺得有點痛吧,或者是有點後悔吧,但是總比往後承受更大的絕望好,這是他的想法。
比起他的哥哥,翔肯定是更能夠信任的人吧。

「啊,是法老啊。」
抱起時常在宿舍中徘徊的貓,對方只是慵懶的喵了一聲回應翔的呼喊。其實還有大德寺的聲音呢,只可惜在翔身上並不能聽到任何話語就是。

「アニキ……到底是去哪裡呢?」
和法老開始大眼瞪貓眼,雖然也清楚明白法老不可能說話回應自己的問題,但還是想要問問看。為什麼呢?殺人魔似乎都喜歡殺掉喜歡他的人呢,會不會是覺得那些人是情敵所以才殺掉他們呢?萬丈目也好,明日香也好,甚至是那個可愛的後輩或是崇拜的哥哥,每個人都喜歡他啊。
就連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啊。

「法老你知道嗎?アニキ他是個好人喔,大家都喜歡他呢……」
用自己的小手將法老的毛梳順,閉起眼睛回想起以前跟隨他的點點滴滴,似乎都是十分驚險但溫馨的呢。這一次學院的危機他也能安全度過嗎?因為殺人魔是喜歡他的呢,總覺得有一點點的不捨……不過對方終究只是自己的大哥,要是大哥能夠幸福,那麼做小弟的也就無冤無悔了。

「我喜歡アニキ……大家都喜歡アニキ……」
所以只要他沒有事情就好,大家一定都是這麼衷心期盼的。

轉過身,樹叢中閃過一陣帶著殺意的紅。

原來如此,從以前到現在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相信嗎?
連最不可能說出喜歡他的小弟都說出喜歡了,他還有什麼希望去相信他原本所相信的一切?全部、全部都是虛假的啊,他一點也不想相信愛啊喜歡啊這類情感,反正總有一天都會被背叛的,那麼在那之前就全部捨去吧,如此一來也就不會有深沉的悲傷和絕望。
決定了,今晚就給對方最不可思議的決鬥吧,他可是會用全部的力氣去打敗他的喔,而且不管他接不接受,他都得和他決鬥。如果他們和自己的緣分就是從決鬥開始,那麼就連結束都用決鬥結束吧,這樣對任何人都是再好不過的。明明是這麼想的啊,卻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哭泣的衝動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翔,你來了啊。」
向著對方丟了決鬥盤,對方還是一樣笨拙的接下它,接下來就是他們最後的決鬥,無論如何都讓他稍微享受一下吧?肯定比剛入學的時候還要進步不少,他們在經歷過這幾年來的事情後都成長了不少,雖然他成長的方向一直都不是正確的。

『決鬥!』
這是個沒有敗者的決鬥,因為從頭到尾就不可能會有勝負出現。

「吶、翔你知道嗎?這是我們最後一場決鬥喔。」
在兩人生命值都只剩下一千的時候,緩緩開口道出這樣的事情。對方的表情顯示出不解,不斷的表現出想要詢問的表情,然而當他對上自己的眼睛後又停止了發言,是看穿自己的心思嗎?還是說……

「アニキ……要去哪裡旅行,所以才決定要離開嗎?」
期待能在黑暗中忽略掉那帶著殺意的眼神,然而在僅存的視線中瞳孔卻比往常更加顯眼,已經無路可退,接下來的抽牌將會決定一切?但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又是為了成長而做出的犧牲嗎?這一次,又要等到何時他才會回來?還是說……已經不打算回來,而是選擇到達其他人身邊?
不想再失去什麼……偷偷的握緊了手。

「翔,無論如何都會記得你的,你是我最初也可能是最能信賴的小弟。」
伸出手,緩緩的向著翔走去,感覺到一陣不安的感覺……但到底是哪裡才擁有這種感覺?是大腦傳遞的訊息還是心中長久以來的害怕?不斷往後退,但一個踩空的感覺才讓他想起自己早已站在懸崖邊緣,再一步就是死亡。

「難道說アニキ……真的要離開嗎?」
清澈的眼神透出不安,但早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不是我要離開,而是你啊。」
然後輕巧的,沉重的往前一推。



わる頃には君にありいてるよ か欲か分からず つことは何としようか。』



〈八‧五〉

全部都結束了……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他了,該殺掉的人都已經殺掉了,接下來只要苟延殘揣的活下去……或是向那些還駐守在島上、僅存的警察們自首就好了。總覺得腳步似乎有點沉重呢,有人正在地獄想把自己拖下去陪伴嗎?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好人的話……一定不會有人身在地獄,下地獄的自己一個人就好,其他人就安心的到天國去吧。儘管心裡這樣祈禱著,然而卻不清楚自己該受的懲罰什麼時候才會降臨,只能一個人活下去……
那樣的和平,是用幾條人命換來的?
自己這樣活下去,真的可以得到安心感嗎?

『思いやりの欠如と形だけの交尾は。』

再走幾步路就到了吧?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一覺,像是死去般的什麼都不去想,反正若真被找到也一定會因為現在的證據不足而被釋放吧?一切都沒有問題的,每個細節雖並不是都在自己的計算中,但確實時間一直在走著。什麼時候才會停下呢?這段錯誤的時間,就算無法回到過去也沒關係,只要能享受此刻的寧靜就足夠。
然而若真回到了過去,他是否又會重蹈覆轍?
他……不想再聽到那些刻骨銘心的話了。

腐れ縁のキミとアタシによく似ている。』

總覺得天色好像快變亮了呢,很快又會迎接新的一天,一個孤單的世界、一個孤獨的靈魂,在旭日高升的時候會熾熱的燃燒,最後消失在光芒之中。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不僅僅是為了愛而活,還是為了自己所相信的一切而活,那些犧牲的人們真的很對不起啊──但會連同你們的份好好活著,一定會到了壽命該結束時才接受地獄的懲罰。
沒錯,一定會好好的為了大家而活,他是這麼想的。

「……原來你在這裡啊,十代。」
可是在活下去之前,還有最後一個人要解決。



『それでもいいから。』



〈九、約十〉

為什麼。
為什麼約翰會在這裡?

「剛才我去宿舍找你卻看不到人,我很擔心你。」
為什麼要擔心?
為什麼?

「對了對了,還好看到你沒事,我在北方校那邊聽說了喔,這邊鬧出很大的事情呢。」
為什麼?
為什麼要聽說那些傳言?他也是來保護自己的嗎?還是說是來阻礙自己的?
不行,他的行動不可以再被任何人打斷掉了。

「……約翰,為什麼你要來?」
「我說過了啊,我很擔心你呢。」
不要擔心他,他一個人也可以很好,沒有人可以傷到他,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就算墮入地獄也無所謂,因為這一切再也不會改變了。所以快回去吧,他不想再殺人了,他不想……再流淚了……

「十代?」
縹色瞳孔不經意的上下打量一番,卻意外發現紅色制服上不自然的班紅,以及藏在皮帶後面發著銀光的武器。用極短的時間仔細思考,想清楚了來龍去脈並且組織起自己的言語,否則下一個被殺掉的肯定就是自己……至少他認為眼前這個人一定會這麼做。

「為什麼要來呢?為什麼要關心我呢?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啊?約翰!」
對方手上拿著槍向他揮舞著,向後跳暫時躲開攻擊,現在是無法向對方說明一切的,暫時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才剛這麼想,一發子彈從他的臉頰掠過,看來是玩真的吧?他是真的想要殺掉自己……

「十代!」
不說些什麼不行,但是要是說錯話造成的結果就是賠上自己的生命,他又不可能這樣躲著他一輩子,該怎麼辦?現在這個情況誰都無法依賴,那麼……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大家不都喜歡他嗎?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他呢?
沒有任何一個人……

「難道說……」
轉過身並且停下逃跑的動作,想起了某些應該傳達的話語,只要能夠傳達到他的心中,那麼局勢就還有逆轉的可能性。但是要怎麼開口仍然是個問題,弄個不好可能會導致遊戲結束──他便是最後一個參賽者。
約翰開始往前走。
為什麼約翰要向他的方向過來?
為什麼他的眼神沒有動搖?
為什麼?
為什麼?

「不要過來!不要再說喜歡我了!」
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被大家喜歡,在這幾天的屠殺中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這點,所以才想把自己關在沒有「愛」的世界,等待著宛如地獄的懲罰降臨在自己身上。這樣對其他人而言就是贖罪吧?或許他們真正的願望是希望他們能帶給自己幸福吧?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才會想要保護自己,所以才會露出那種「真是敗給你了」的表情……
這麼溫柔的表情,要是不把自己對大家的感情藏起來,就無法痛下殺手啊。

「逃避沒有用啊,你可以殺了所有人,可是無法決定他們的靈魂去哪裡。也就是說,他們的靈魂仍然存在啊!」
約翰看到了所有還在他身邊的靈魂嗎?
所以他才追上來?
所以他才想告訴自己?
所以他才沒有動搖?
所以……果然是……

したっていうのですか?』

不再迷惘的眼神注視著,已經停下逃避的腳步,恍然大悟般的表情靜默的看著約翰,這一刻彷彿靜止下來。自己終於找到一直追逐的答案,這是令人開心的時刻嗎?他應該感謝約翰讓他瞭解這一切並非偶然,而是從時間開始轉動之時就不斷的累積,直到這些情感終於迸發出來,再也無法阻止。原來他還是懂得嘛,該決定的事情或是什麼的……
但果然還是,不想面對真相。

「為什麼要逃避感情?你也喜歡他們不是嗎?」
對了,喜歡……確實是喜歡他們啊,但又不希望被情感所背叛,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不斷的逃避早已察覺的情感,就算已經到了終點還是……持續的逃避著。
只是因為喜歡大家啊。
就是因為……喜歡啊。

『しがみついて藻掻くことを。』

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步步朝著自己走近,怎麼了?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到底是看穿了什麼東西?一切似乎都不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想要逃避,然而早已被對方所散發的氣息嚇得無法動彈,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接下來該怎麼行動比較好?原本清楚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不逃不行,然而卻動不了。
想要把對方救出來,或許可以改變他的未來。
就連這樣的想法現在都離自己好遙遠。

「喜歡……對呀,我怎麼都沒想到呢?」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對方的笑容回復到剛認識時的天真燦爛,但是下一秒又隨著話語將回憶瓦解掉。
只是一瞬間而已,真的只是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曾經喜歡過的他回來了。
所以只是一瞬間,想要改變未來的想法瞬間動搖了。

「十代?」
可為什麼這個瞬間,他感到特別不安?

しっていいじゃないか?』

「哪、約翰,我終於懂了,我全部全部都懂了呢。」
可到底懂了什麼,他也不說明清楚,只是不斷的喃喃自語著,儘管有著「談話」的對象,卻一點也不關心對方是否對這話題有興趣。到底是領悟到了什麼?猜不到任何答案出來。

「我終於明白了呢,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到底都在做什麼。」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沒有自覺自己正在做「殺人」的動作嗎?

「所以啊,約翰你聽我說喔。」



「……我也把你殺掉吧,這樣就沒人會喜歡我了。」





『キミが う アタシなんて。』





〈十〉

旭日高升,原本該熱鬧的戰鬥遊戲學院在這早晨顯得十分寧靜──或許該說死寂好?
少年拿著沾滿鮮紅的槍枝,滿臉笑容的看著眩目的太陽,接著閉起眼睛感受太陽光的刺眼,讓他感覺自己此刻還真的活著。腳邊這個人應該是最後一個被殺害的吧?真是太好了呢,因為自己已經理解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為被稱之為「愛」,所以再也不需要擔心了喔?因為已經沒有人讓他愛了。

「到了現在才明白,我果然就如你們說的很遲鈍呢。」
嘲諷似的對自己笑一笑,想起那些被自己宣示喜歡的人們:戰友、前輩、小弟、後輩……每一個人都帶著回憶回歸塵土之中,那樣的回憶稱的上快樂嗎?至少他的記憶中,看見的最後一幕都是笑容。

「因為你們想要讓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們嗎?」
這些問題即使說出口也沒有人會回答了,以往或許還有人會敲著他的頭罵他是笨蛋,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不明白,不過現在看來就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喃喃自語罷了。默默的閉起眼睛,總覺得這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一轉眼間彷彿又多了許多了解,也可以稍微自信的說自己又成長了一步吧?雖然說成長的方向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偏向不好的地方。

「……像我這種人,沒資格讓大家喜歡我。」
讓這麼多喜歡他的人消失,這樣的罪人沒有資格被人喜歡,反正這樣也好吧?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愛的感覺,就這樣消失在名為「愛」的世界……

「怎麼會呢?你忘記我們都不後悔嗎?」
「……是嗎?」
帶著淡淡的微笑,連結兩個世界的時間,現在的他再也沒有什麼畏懼的事情。

「跟大家一起吧,十代。」
這個樣子,就是最圓滿的結局吧?
拿起還沾著血漬的槍,這一次對準的對象是自己。


「……我愛你。」


等到艾德之前申請的警察來到學院之後,島上已經寧靜了許多。
聽到學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就算是人還在南極研究極光能量的三澤也匆忙跑回學院,而且等到他回到學院時,吉姆跟歐布萊恩已經在學院裡悠閒的喝茶。

「你們怎麼也……」
雖然對眼前的情況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現在該問的應該不是這個,三澤搖搖頭,對著旁邊看來十分冷靜的歐布萊恩問了現在學院的情況,卻只得到「不知道」的回答。無奈的坐在吉姆旁邊,等待警察將事情辦好並且解釋清楚,得不到答案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心裡暗暗下了這樣的決心。

「……話說回來,聽說除了萬丈目外,其他被殺掉的人都是笑著的呢。不覺得這件事情聽起來很詭異嗎?」
忘了是誰先開的頭,總之在那句話後空氣又回到原本的寧靜,無趣的看著手上還沒結束的研究,心想著這一次的事件兇手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痛下這麼大的殺手去殺掉每個人?明明他們都是自己曾經的好戰友……看了其他兩人一眼,想必現在大家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吧?

「調查結束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一位警察將他們叫出來,湖邊擺著兩具今早才發現的屍體──約翰和十代,同時也發現到在十代身邊那把沾上不少血液反應的槍。看來兇手就是現在躺在這裡的人了,然而卻搞不懂他為何自殺。

「你覺得十代是想要贖罪,所以才自殺的嗎?」
「我不知道。不過,你不覺得他看起來挺幸福的嗎?」
聽完這話,三澤陷入了久違的沉思,想要去理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十代選擇殺掉這些人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被他殺掉的人表情都看來一點也不後悔?然而這些問題已經得不到答案,有的只是稀稀疏疏的歌聲,彷彿在哀悼這些死者般的沉穩歌聲流入心中,難以忘懷的中毒旋律不斷在腦海中重播。

「愛したっていいじゃないか?」
這裡怎麼會有人唱出這樣的聲音?三澤轉頭看去,只看見一名綠髮少女雙首合十的祈禱著、歌唱著。

「縛り 誰も 触れないよう。」
為什麼少女的歌聲中帶著哀傷?莫非他也是十代認識的人之一?

「これもう命じゃないか?」
還是少女的出現,只是命運的安排之一?

える える とある愛世。」
一陣風吹過,紅色的制服被吹動著,在歌聲的祈禱與祝福下,就在另外一個世界感受新的感情吧。



……他是遊城十代,學院中另人傾心的紅。



後記:
寫了滿滿的十九頁,第二十頁剛好拿來寫後記會不會太超過些XD
居然真的可以破15000字對我來說真的太超過啦(爆笑)我從沒想過我會有差點趕不上截稿日期還有爆字數的一天啊,雖然跟去年的萬明每破一千字就大吼大叫相比真的不算什麼,只是破萬了仍然覺得很驚悚啊XD
劇情死亡順序就如同文章中看到那樣,特別給空氣三澤以及其他兩個沒有死去的好人一點劇情,仍然不忘讓GUMI出來唱點歌///寫到最後還真有點不知道自己幹嘛又讓他出來(噴)
裡面自己又多做了一些設定,像是明日香其實有信仰,還有艾德的人緣非常好之類的,最後就是十代是個萬人迷這樣吧XD。GX的劇情中其實有提到十代這個人具有影響他人決定的能力,也因此就擅自想像成大家都喜歡十代這樣吧。
這一次真的是,消失在愛的世界了。

截稿字數:15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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